安溪還記得祁途當時看了自己很久,然後和她一起坐在河邊,看著水面浮動的月光,許久才給予回答。

“那醫生你可不準騙我。”

他的聲音摻雜著笑意顯得又輕又緩。

“因為啊,我已經被很多人騙過了。”

所以安溪都不敢想象,自己突然從精神病院消失,祁途要是找不著自己能癲成什麼樣。

系統:【大不了就把你的那些病人,通通炸飛給你陪葬唄。】

安溪:“你多嘴了,古他那!”

也正是因為這份承諾,當安溪察覺到席從褣和祁途的某些共同點時,她才更加難以不去在意。

但終究是她的判斷失誤了嗎?

安溪的注意力回到飛行棋上,現在她距離終點只差八點,相比起來,席從褣的飛機還差十八點。

一共三枚骰子,除非他一舉開到三個六,否則自己勝負已定。

沒有懸念了,安溪沉穩的想,這局勝利終究是要由我拿下。

席從褣接過場上的骰盅,同樣意識到了自己目前必輸的局勢,但他的表情依舊不為所動。

像是完全不在乎勝利,與安溪印象中那個充滿勝負欲的人愈發背道而馳。

他開始搖動骰盅。

“咕咚咕咚咕咚。”

然後一開三個六。

席從褣一副人淡如菊的樣子:“我贏了。”

然後下一秒,一隻手就拍在他的左肩上,安溪硬是笑了出來呀。

“我說呢,我說我為什麼一直聽不到我想要的骰子聲。”

“原來把世界靜音,這是你出千的聲音!”

難怪這傢伙在自己之前,問商場上有沒有搖骰子的時候,會給予否定的答案,原來壓根就是因為他不敢說。

席從褣沉默了一下,忽的笑了。

“哎呀,被醫生髮現就沒辦法了。”他無辜的回頭攤手,很堅定的說:“沒錯醫生,我就是作弊了!”

安溪:“你還挺驕傲?”

“為什麼不呢。”哪怕被抓住,席從褣也依舊在不緊不慢的笑,“因為醫生,你不也出千了嗎?”

“從一開始的一和二,到後面老是開六,你是真當我看不見啊。”

他輕聲埋怨:“好過分哦醫生。”

系統:【原來他早就發現了,他竟然不拆穿你,席從褣人還怪好的嘞。】

安溪卻是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忽然垂眸,低聲喊了一句:“祁途。”

祁途?

聽到這兩個字從安溪的嘴裡喊出來,席從褣的笑容一頓,忽的感覺,腦中的某條神經好像被針紮了一下,讓他不自覺的眉頭皺起。

又很快露出疑惑,有種熟悉陌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席從褣開始有些難受,大腦在報警,讓他不要再深思下去,理智卻讓他莫名的不願意放手。

掌心逐漸收緊,安溪一直時刻注意著對方的表情,席從褣的呼吸開始慢慢變得急促,這讓安溪嚇了一跳。

不自覺的想起,以前在精神病院和祁途還沒有相處很久的時候,那個時候對方頭疼的表現,就和現在差不多。

而且對方的頭痛基本是頻繁發作,因此祁途對可以壓制頭疼的藥物需求量很大,哪怕傷害身體對方也在所不惜,或者說他可能也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

還是後來安溪陪著一點一點戒掉的。

“難受醫生,難受……”

安溪聽到對方的呢喃聲。

席從褣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是順著本能他還是說了出來,就好像他總感覺只要自己說出來,他就能得到什麼。

但當他真正說出來之後,他就意識到兩人的關係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