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的女子身旁。她的臉上戴著面紗,眼光流轉起身行禮,走向一張置有古琴的桌子。

隨著她雙手拈花懸於琴絃之上,悽婉悲風剎那而起,撥弄勾勒聲淚欲落,迴雪飲香萬籟俱靜,片霜碎盡額角浸溼,只將這歡樂宴飲化作悽怨場。琴之哀,聲之切,引得賓客們無不動容。

而冷鴉卻沒有如賓客那般的感傷,當素雅女子走向古琴之時,便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收音海螺。他這一次的運氣顯然不錯,這琴女所奏之曲,也恰恰是前日他與巡林者卡蘭所聽到的那一曲。

在賓客們靜聽琴女演奏之時,冷鴉順勢轉動螺紋,收音海螺完整而又清晰得收錄了整支琴曲,大功告成。

隨後冷鴉也便徹底放鬆,面對滿桌的好酒好菜大快朵頤起來。他已經不需要裝出那些風雅甚至扭捏的作派,這與他相性並不相合。

現實當中,他只是一個工廠一線的勞工,汗水、汙泥與有害氣體充斥在四周,慣於苦力不善言談,與“風雅”二字可以說是毫不相干。

映象世界依據文明資料庫還原再現了一個高門大院曲水流觴的宴飲場景,帶領玩家用自身感官去體會一場消失在文明長河中的記憶。

琴女在完成琴曲之後,又起身致謝回到自己的席位。

映象世界勞心耗力去還原歷史文化中片段,冷鴉不明白其中是否有更高層次的意義,或許在這些風雅面前,映象世界中的他也終究只是一介武夫。

別院之內曲水流觴與樂坊之內淫詞豔曲都屬於一重感官的體驗,是俗是雅對冷鴉而言都只是一個形容詞。

他更關注的,是自身力量的增長,是遊戲探索的進度,以及映象世界能否讓他在現實中獲利並養活自己。

此後,冷鴉雖然仍在席間,心卻不在這宴飲之趣,而是放眼關注的於別院的建築結構、地形及Npc分佈情況之上,直覺告訴他這座別院不只是一個溫柔鄉,更可能是一個殺人場。

曲水流殤之後是一片迴廊,連線著左右廂房建築,此後又有一池秋水,曲折蜿蜒的石橋橫臥其上。橋中央擴建成八角亭,井梁飛簷漆柱斗拱,雕花木質彩繪懸樑,在彩燈之下相映成趣。

過橋之後植被叢生,儼然是一片小花園。鵝石小徑穿行於竹石之中,柳梢梧桐成屏,只露出樓臺飛簷,再看不清其中景緻。

冷鴉便又看看素衣琴女,雖然端坐席間,寒山眉黛隱憂其中,與滿座高朋放浪之趣格格不入,人與人的快樂並不能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