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看到一行清鼻涕從那位的通風孔流淌出,白遠差點笑出鵝叫。

一襲白色睡衣上面裹了不少泥土,還破了好幾個大洞,腳下的鞋子也跑丟了一隻,連帶著襪子也不翼而飛。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荒野求生呢。

“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既然被發現,那位也不再瑟縮,反而突出了自己的領袖氣度。

他微微抬首,半眯雙眼,連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只是對著張漢卿質問。

“漢卿絕無加害先生之意,只是國際形勢如此,還望先生以大局為重!”

“你不要說這些,我絕不在武力的脅迫下考慮問題!”

說完,又罵了兩句娘希匹。

白遠見那位身體打著擺子卻強撐著,也怕對方凍出問題,於是連忙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

其實白遠和張漢卿本就可以不來的,身為指揮坐鎮總部就好。

實在是白遠忍不住好奇,想看看“案發現場”,這才拉著張漢卿跑到一線。

從結果上來看是“親自迎回領袖”,也算給對方留了臉面。

那位詫異的看了白遠一眼。

顯然,那位沒認出來他。

其實也算正常。

畢竟官面上流傳的白遠照片還是偽軍較早時期的,那位估計僅在邸報上匆匆看過一眼。

白遠現在的變化相較之前還是不小的。

尤其是進入割據狀態以後,為了維持勢力操碎了心,都有些“過勞肥”了。

捏著小肚子上的贅肉,白遠感慨著,回去之後該給柳滿樓加點擔子了。

張漢卿對白遠點點頭,然後又對那位做了個請的手勢,衛兵就將那位帶上了直升機。

有直升機坐,沒必要再坐汽車顛簸,而且說不好路上又要被請願的學生堵住,到時候局面不好收拾。

“這是什麼,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當螺旋槳開始旋轉之後,那位震驚的看向張漢卿。

即便他身為國府最高領導人,也是沒有乘坐過這種飛行器的。

“這一定是外國研發的新飛機,你張漢卿投靠外國人了?”

張漢卿搖搖頭,將目光放在白遠身上。

“這是公致兄的裝備。”這聲“公致兄”,張漢卿叫得相當順口。

男人之間,互相抬舉賞識的情況下互相稱“兄”實屬正常,不必拘泥於年齡大小。

“……白遠?”那位用帶著江南官話的口音衝著白遠試探道。

白遠回了一個微笑:“正是學生。”

說著,遞上了自己的手帕。

這是給他擦鼻涕用的。

“你不要說是我的學生,你不是我的學生,黃埔沒有你這樣的學生!”

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那位對著他一頓破口大罵,唾沫星子都快甩到了白遠臉上。

但手裡還是接過了白遠給的手帕。

不然在自己的學生面前一直淌著鼻涕實在丟面子。

“你剛剛反叛日本人的時候我還很高興,覺得你是可造之材……

既然你還自認是黃埔學生,為什麼要對耿專員痛下殺手?又為什麼迴歸國府後又要割據反叛?

你現在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全國的統一,可擁兵自重、割據一方的是你!”

那位伸出手指指著白遠,言語裡說不出的憤怒,連掐在手心的手帕都跟著顫抖。

“老師,學生絕無分裂祖國之意,實在是那耿專員太過分,竟然獅子大開口想要將您給我的軍費悉數扣下,還脅迫我加入某位大人物的政治小團體,讓我麾下大軍成其鷹犬。(在抗戰類小說裡,那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