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晚,那幾個憲兵也就被平海鹿找理由收拾掉了。”

白遠點點頭,他的感觸其實沒有武藤優介想象的大,只不過跟日本人之間從國仇,又附帶上了家恨而已。

“我爹好好的,怎麼會想到去東北找我?”

武藤優介:“這個我倒是遣人調查過,好像是因為一些人逼迫,老先生在老家是在過不下去了。”

當時的白遠還沒有跟國府起衝突,老人家背井離鄉的原因肯定不是因為他。

那麼根子就出在幾大家族身上了。

很好,多了個把屠刀架到那些蛀蟲脖子上的理由。

和筆友面基的欣喜被突如其來的喪事打斷。

按軍政部高層的想法,白遠的父親仙逝,那肯定要四省哀悼,但白遠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發展,所以葬禮的規模辦的不大,更沒有厚葬。

反正不管怎麼葬,後續大機率都會成為空穴。

翻閱信件,裡面是白繼強對白遠的殷殷勸導,並安慰白遠,說當偽軍也沒什麼不好,只要他平安就行。

信裡還有提到,在老家給他藏下了不菲的家底,不想幹了就回去,隱姓埋名一輩子當個富家翁也挺好。

還有,原諒他這個老父親,在沒有經過白遠同意的情況下就給他說了個媒,婚事都和對方家裡談好了,是個女學生,知識分子。

老爹說,知道他小子看不上鄉野村婦。

只不過後來白遠的名聲不好,白家也跟著破產,這婚事被那女娃子上門給退了,老爹他老人家因為這事兒還被氣暈過去。

信的最後,是囑咐白遠要注意身體,平時好好吃飯,多休息,少想一些煩心事。

雖然全篇都沒提到想念,但字裡行間卻全是思念,只可惜老人家直到最後一秒都沒能再見到白遠。

這封信讓本來感觸不深的白遠,心狠狠揪了一下。

就算是別人的事蹟,看了都會心有慼慼,何況發生在自己身上?

“武藤兄,你來我這是為了專程送信?“

武藤優介看著白遠不自然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胳膊:“這不快過年了麼,帶著純子來你這蹭飯來了!”

“純子也來了?”

想到記憶裡純潔如白蓮花一般的姑娘,白遠的內心彷彿也稍被治癒。

“老人家臨終前還對你的終身大事念念不忘呢!”

言至於此,武藤優介沒再多說。

……

又是兩天過去,除夕夜近在眼前。

隨著太陽一點點被壓下山頭,四省之地一千五百多萬人卻歡騰慶祝起來,家家戶戶大小桌擺好。

桌下的大黃狗急得團團轉,發出期待的叫聲,夾雜著陣陣鞭炮,夾雜著百姓們對來年的期盼。

有不少藉著白遠政策起家的企業主自掏腰包,購置了不少煙花。

盛開在天空的花朵,讓年味越發濃郁。

大雪飄落。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1936年徹底成為過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