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寶嫃道:“多謝你,松機。”

小童唉聲嘆氣:“不用謝,你的手冰涼,又不肯回去,在這裡再多呆會兒,就算不生病也會凍死的。”

松機說著,就往前走,寶嫃此刻心亂,乖乖地被他牽著手,跟著走了幾步便轉出了假山。

寶嫃只是低著頭走,忽然間身子一僵,目光從地上緩緩上移:原來在假山旁邊站著一個人,居然正是鳳玄。

寶嫃一看,頓時掙脫了松機的手。

松機也有幾分意外地看著鳳玄:“啊!你什麼時候又回來的……不對,你是沒走呀!”他極聰明,極快地明白過來。

鳳玄卻未曾答話,只是望著寶嫃。

寶嫃對上他的眼睛,不知為何心裡頭極為慌張,本能地就後退回去,腳步挪動不靈,撞到地上石塊兒,身子晃了晃,勉強站住。

鳳玄三兩步上前,探手將寶嫃攬住了。寶嫃只覺得天暈地旋,看清楚鳳玄的臉之時,渾身更是大抖起來。

四目相對,鳳玄心頭巨震,卻按捺著:“娘子。”

寶嫃心裡頭寒得不成,原本熟悉的稱呼此刻卻叫不出來,只是慌張地望著鳳玄,忽然抬手在他胸前一推,站穩了雙腳便要離他遠些。

鳳玄抬手,便握住寶嫃的手腕,輕聲又喚道:“娘子!”

寶嫃別過臉去,不敢看他,手指頭抖個不停。

鳳玄望著寶嫃,心裡頭忐忑難說:“娘子……你怎麼了……”

松機在旁邊看著,也不插嘴,只是靜靜地。

寶嫃聽了鳳玄的聲音,便試著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後,手上一動,就想把手抽回來:“你、你……你不是……別這麼叫、叫我……”

鳳玄生生地嚥了口唾沫:“娘子。”那手上越發不敢鬆開分毫,“你為何這麼說?”

寶嫃不敢再看他,回過頭來,聽他如此問,便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說道:“你、你為什麼還要瞞我?你……不是我夫君,你不是……你、你……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是神、神、神武……”竭盡全力說到這裡,整個人簡直恨不得死過去才好。

鳳玄聽她果真說出口來,他反而緩緩地鎮靜下來。

從他開始決心留在連家村當她夫君的時候他就一直擔心會有這天的出現。

當他同她甜蜜不可言的時候他心裡始終都梗著一根刺,生怕有朝一日被揭穿,寶嫃會後悔,會恨他,……那時候該怎麼辦?

他心心念念怕著這一日,竭盡全力維持他曾有的生活,然而命運始終不肯放過,顧風雨,廖仲吉父女,陸通,虎牢同偵緝司……接下來的東籬,皇兄……

他們誰也不肯讓他好過。

而這一日終究降臨,生生地就在眼前。

沒有人比鳳玄更明白寶嫃,他知道他所愛的娘子是什麼性子,寶嫃溫柔善良,但是骨子裡卻自有一股倔強烈性。

她同連世珏本之間的關係很是簡單,只因為連世珏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願意娶她,她就對他死心塌地。

就算是成親當日連世珏一去三年,三年裡,她任勞任怨,對欺壓她的連家二老始終恭敬相待,比親生兒女更孝順。

在她心裡頭或許……早就認定了她是“連世珏”的人,順理成章無法變更似的。

因此在知道了連世珏陣亡的時候,她甚至不惜想要一死。

或許無關什麼貞烈,只是一種心甘情願地依賴跟傾慕,她把自己認定了是連世珏的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鳳玄什麼都做到了,比真正的連世珏做的好到千百倍,但是他唯一無法逾越的就是……

他叫劉鳳玄,而非寶嫃認定的那人。

殿上那一刻,鳳玄望著寶嫃撫摸過連世珏的臉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