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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大人待妻子,真像眼珠子一樣了。明知這是必然的事,卻仍然不痛快。
韓嫣默然不語。劉徹這一年朝上基本沒什麼大事,都是在暗中積蓄力量中度過的,身邊圍著一堆人,從文到武,從正到歪,無奇不有,有像東方朔這樣以奇取勝的,也有司馬相如這樣裝文雅的,還有丘吾壽王這樣嘴巧又沒有東方朔那麼狂傲的。人多了,必須會分散注意力,韓嫣能自己支配的時間自然多了起來。
卻不像劉徹說的那樣,圍著老婆轉的,娶妻過後,才算是真正的成年了,整個社會才會真正認可了當家作主的地位,社交界才算是完全對著韓嫣開放了。韓嫣近日,卻是在被兄長、岳家大舅哥帶著出入各式家主一級的聚會。新人拜門,要做的事情很多,要打點的關係也多,正是忙的時候,生活近況,沒必要表白了吧?
韓嫣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悶了。此時正在宣室,劉徹身邊照例是少不了靈巧人的,便有人岔開話題,講到後宮新誕生的兩位小公主身上——這卻不是當利公主了。
劉徹的效率也挺高,後宮喜訊頻傳,生下來的卻都是女孩,讓他的熱情不免降了下來,當利公主,得到寵愛,是因為她來得太巧——長女,其他的女兒就沒那麼金貴了。
韓嫣便細聽著東方朔與丘吾壽王論女兒相貌像父像母之類的話,心下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漢時,非皇后生女,其他的公主,除非本人牽進重大歷史事件,或是與夫家有關的事情需要記錄,史書是不載的。列侯人家也是這樣的,甚至連庶子都不會刻意記錄何況女兒?劉徹與衛青兩人十幾年的無子期,確是“無子期”,不是“不育期”啊。當初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還鬱悶了很久的,沒想到……白白情緒低落了那麼長時間。真相,果然,打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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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五年的新年,大多數人沉浸在一片祥和美好的環境之中。過去的一年,是令人安心的一年,沒什麼人被抄家殺頭罷官奪爵,也沒什麼人得罪皇帝太后被流放下獄服毒自盡,皇帝得了女兒,得兒子大概也不遠了,總之形勢一片大好。
不高興的,大概是阿嬌了。仍然是盛裝打扮與劉徹一起出席了新年大典,一身皇后正裝穿在身上卻有了盔甲的味道添了悲壯的意思。韓嫣的位子離主位不遠,瞧得出阿嬌臉上厚厚的宮粉、凝重的翟衣底下,人,消瘦了不少。脂粉掩去了面色的憔悴,高昂的頭顱、傲慢的雙眼、上撇的唇角,是最後的尊嚴。劉徹似乎一無所覺,根本是當身邊這個女人不存在了。
悶悶地參加完典禮,回程的車上,看著許綰臉上同樣上了雪白的宮粉,心下煩躁。
“怎麼了?”許綰挪了一下身子。
“沒什麼,”韓嫣悶悶地,看了看許綰,皺皺眉,“上那麼厚的粉做什麼?”
許綰頓了一下,孕婦的臉色與平常是不太一樣的,有些人會“煥發母性光輝”,更多的是面色臘黃,再慘一點的該長斑了,這樣的外貌顯然是不適合出席新年宮宴這樣的場合的。只小聲道:“這是上好的鉛粉……”
妝粉至少在戰國就有了,最古老的妝粉有兩種成分,一種是以米粉研碎製成,古粉字從米從分;另一種妝粉是將白鉛化成糊狀的面脂,俗稱“胡粉”。因為它是化鉛而成,所以又叫“鉛華”,也有稱“鉛粉”的。前一種製作簡單,只是北方不常見米,也有用粟代替的,來得容易,富貴人家用得卻少。後一種顯得更珍貴也更漂亮些,用得反而多。
韓嫣倒是不說話了,鉛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用金屬鉛做的,鉛中毒可不是鬧著玩的。想到這裡,韓嫣面色嚴肅了起來。與許綰一通解釋,方才讓許綰臉色鐵青地答應不再用鉛粉了。韓嫣卻在發呆,鉛中毒易致腹痛、腹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