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跨步帶她離開,身後還有宮人提著水桶急切救火,又四處搜尋可疑人員的身影,大火在後,燒得張揚,他們卻在逃離那個“惹禍現場”。

松昭昭不時從玄凌懷裡探出小腦袋去看那些奔忙的人,見人沒追過來才鬆了一口氣。

“玄凌,你真厲害!!他們追不上我們了!!”松昭昭獎賞似的親在了玄凌臉上。玄凌唇角微微揚起,抬手擦掉她白皙臉頰沾染的火星子,指腹輕輕一捻便化作了黑灰。

玄凌看著懷裡的嬌俏小人兒,第一次感受到了肆意妄為的痛快,這是他生在皇家從不曾感受到的。

她就那麼直勾勾地望著他,似乎沒人教過她應該怎麼樣面對君主,怎樣回答君主的問詢以及怎樣侍奉自己的丈夫。

那麼,就讓他來教她。

玄凌暗暗發誓,他一定會教好阿昭。

“阿昭,我帶你回我住的地方好不好?”次日,天亮起。玄凌看向在他懷裡已經睡著的嬌俏小美人,正要抒發自己的情感,就聽見了宮裡傳來的鐘聲。

原來是要上朝了。

“阿昭,我們晚上再回這裡,我會派人把這裡圍起來,以後這裡只屬於我們。”玄凌抱著她回了寢宮,一路上,宮人紛紛側目又不敢太過明顯。

誰都知道,昨夜皇上冷落了皇后娘娘,還在倚梅園放了一場大火,巡查的侍衛要不是看到了皇上的背影,也不會以一個“風太大”為由草草蓋過了這事。

可這一大早抱著個女人回來,這個女人還穿了皇上外衣的事還是把他們震驚了一回。

難道說,皇上深更半夜放火完全是為了給這個新來的小美人消遣??

宮人不敢深想,只能繼續做著手上的活計。

皇上抱著小美人進入儀元殿不到片刻,李長公公便急急忙忙從儀元殿出來,一口氣宣讀了好幾條皇上的命令,一條比一條離譜。

一.封禁倚梅園,自今日後倚梅園不許任何人進入。

二.大周朝不準再出現松鼠。

三.封新來的小美人為昭儀,封號為《卿》。

先不說封禁倚梅園不許人進入這事,就說不準出現松鼠這事是不是過於離譜,那是要將天下的松鼠都趕盡殺絕嗎?

那要是有朝一日,是人呢?也要把全天下的人都趕盡殺絕嗎?

“司淵……我怕!!”暖閣裡,松昭昭睡得並不安穩,等她從噩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並不在夢中的荒山。

玄凌緊緊握著她的手,眼裡全是擔心。將嚇壞了的她輕輕攬入懷中,暗自慶幸自己還未離開,要不然阿昭醒了怎麼辦。

玄凌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阿昭做噩夢了?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松昭昭並未回答,眼中浮現夢中看到的那一幕,是她還未化作人形時在荒山時的景象,山腳下的村民將家中離世的老人停靠在山上,炎炎夏日那些腐爛了的味道不要命地鑽進她的鼻尖。

那些人會用那雙粗糙的布鞋踩過泥土,山上的野狼,村裡的野狗,不知道哪來的野松鼠,他們鋒利的爪子靠近養育她的松樹,劃過堅硬的外殼,就那樣,她從一個完整的松果裡被剝離出來…滾落雜草…

她只是一顆松樹子,一顆再普通不過的松樹子。

“我想變成人…”她滾落的地方有一堆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枯骨,枯骨圍繞著一團又一團的黑氣,周圍的小動物好像都很怕他,可她不怕。

因為枯骨會滿足她所有的願望。

所有,她想都不敢去想的願望。

“司淵,我想去看這世上最美的雪景,帶一枝最美的梅花回來。”回憶中,是她最後一次蹲下來向司淵許願。

那堆枯骨出現了一雙骨節分明的男人手,他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