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嬴政轉身居高臨下看著剛剛沐浴完的嬌豔小美人,緩緩開口:“好,朕允了。”

“什麼?”小美人開口,有些不解為何剛剛還是問她奇怪的問題,現在又說這樣的話。

沒讓她疑惑太久,嬴政挑眉望向她有些紅腫的唇,眼中黯然,昨夜他還是太不知收斂了。

但…美人骨的確銷魂蝕骨。

他上前一步將她撈起,穩步邁向殿中處理庶務的案桌,拂袖將那些雜亂之物去除,將她放置上去,打量著她白嫩纖細的腳踝。

將其握住,拉向自己,俯身湊近她瞬間紅了的臉頰,熱息覆蓋在她耳側:“怎麼?害羞了?”

“不是!”松昭昭梗著脖子不肯承認,但耳根卻越來越紅。

直到伸手推了推眼前的人,不但沒推動,反而還離自己越近,她急了,膝蓋打彎卻觸及到他鑲嵌著玄石的冰冷腰封,松昭昭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他抬手為她披上放置在一旁架子上的大氅,又將她抱起,鋪了一層毛絨絨的墊子上去,側目注視著她勾住自己脖頸的小動作:“冷了?”

“嗯。”松昭昭點頭。

嬴政將她抱緊,大氅往她身上裹了裹:“一會兒就熱乎了。”

沉沉睡去是四個時辰之後的事,松昭昭拽緊了身上的被子,整個人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只有白嫩的小臉露在外面。

狹長的蝴蝶長睫在帳中的明影下打出一道鴉青色的眼影,洗刷著冬日裡的一抹燦陽。

嬴政展臂,在宮人的服侍下穿上主色烏黑,莊重色調,肩秀金色龍紋,袖端鑲金邊的外袍,束髮,梳理整齊,左腰持天子之劍前去上朝。

對於這場遲了整整四個時辰的朝會,每個人都整裝待發,毫無一點倦意。

儘管外面月亮已經高高掛起,繁星點綴在夜空之上,朝中莊重肅然的景象也未有半分舒緩,反倒是立於高位之上,如今天下大一統的唯一一位皇帝,撫摸著手中天子劍的劍柄,思緒卻飄向了剛剛分別的人那裡。

她比這劍可高不了多少。

似乎一切都與平常無不同,也未有人覺得被視為權貴玩物的美人骨耽誤了君王幾個時辰是什麼樣的大罪,畢竟那只是一個男人把玩手中的物件,略微沉溺了幾分便忘記了時辰罷了。

對於美人骨的定義,他們又真切了幾分。

再回殿中已是深夜,嬴政換下深黑色金紋玄袍,淨了手才向帳中走去,她平穩的呼吸聲在深夜裡格外突兀,嬴政掀開被子將她摟在了懷裡。

果然,比他的天子劍高不了多少。

小小一隻,縮在懷裡像極了從前在趙國為質時所看到的那些貴人懷裡抱著的小奶貓,嬌嬌弱弱的,只會依賴養她的主人。

“唔…”

“小貓”好像醒了,嬴政垂眸看向懷裡的貓兒,只見她似有不滿地皺著眉,片刻後又往他懷裡鑽了鑽,像是很享受這樣的懷抱,不多時已經把腿搭在了他身上。

這小姑娘…

他抬手給她蓋好被子,將下巴抵在她額頭,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夢裡,他回到了趙國,回到了與母親相依為命,那些對他喊打喊殺的人,那時候母親的懷抱很暖。

可很快,母親的懷抱變了,母親竟然要殺了他。

“我的兒子在哪裡?”

“寡人不是正站在太后面前嗎。”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你弟弟!”

“夠了!寡人沒有弟弟!你是秦國的太后!可你的所作所為卻讓秦國,讓寡人受盡了羞辱!”嬴政在睡夢中喊著這句話,直至驚醒。

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低頭看向懷裡的人,她竟然還在睡??

她就睡得這樣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