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下了整整三日雨。

玄燁換上宮人呈上來的龍袍,袍身通體織金團龍,以極細的赤圓金線織龍鱗、龍首,以片金線勾邊並織流雲。金色明暗相映襯。修長挺拔的身形,更顯帝王威嚴。

那雙鳳眸含情脈脈注視著在榻上翻過身生了悶氣不理會他的嬌氣小姑娘,無奈一笑。

跨步上前輕輕拽了拽她緊攥著的錦被一角,湊上去貼近她的耳廓,輕聲細語:“小元寶~”

“真的不理我了?”

“嗯?”

“那我走了~”玄燁幫她掖了掖被子,試著往外走了一步,悄悄回頭看她反應:“真走了~”

見她不動,又往前邁一步,還在嘴上說著:“哎!這次是真的要走了,可惜,咱們小元寶見不到最後一面嘍~”

!!松昭昭悄悄轉過小腦袋,大眼睛跟個葡萄似的滴溜滴溜盯著玄燁的背影。

下一瞬,玄燁得逞地回過頭,勾起唇角看著那可愛的一小隻,大手一揮便走上前抱起了她:“是不是捨不得我啊~要不然小元寶陪我一起回…”

“回來要給我帶禮物!!”嬌糯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玄燁未說完的話。

他想了想也是,宮裡那烏煙瘴氣的地方她怕是也待不慣,真要讓她去了,知道了他宮裡那些破事,還指不定怎麼跟他鬧呢。

這麼一想,還是不去的好。

但這一大早淨逗她玩了,正事還沒幹呢。

玄燁趕緊將早上從脖子上摘下藏在掌心的護身玉墜拿出,塞到了她手裡。

“這塊玉墜是我的護身符,從小便護著我,小時候不甚得了天花,也是它護著我過來的。”

“如今我把它送給小元寶,讓它替我好好護著小元寶。”

玉石通體熒綠,算不得很好的成色,但上面瑩潤的雲紋卻很特別,像是縈繞著一圈金光,再仔細看,又好像只是錯覺。

松昭昭舉起那枚玉石,眼中有些嫌棄,這東西她有的是。

可玄燁卻將那玉墜拿過鄭重其事地戴在了她脖子上,打好結,方才笑著貼近她的唇。

“不許摘下,很靈的。”

松昭昭胡亂應下,不甚在意。雖然這種亂七八糟的項圈玉石她有的是,但這個貼身的似乎也影響不到外頭戴什麼,索性也就隨他去了。

玄燁垂眸,任由狹長的濃密睫毛打在她脖頸,眼中是濃濃的不捨:“元寶,你不會忘了我吧。”

“怎麼可能!”

“我就知道元寶你…”玄燁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下一句,

“買你我可是花了一兩銀子的。”

“…”就是說,這孩子還沒忘記這件事呢。

玄燁無奈扶額,繼續囑咐:“令牌我偷偷放在枕頭底下了,侍衛也給你留了一些。如果遇到麻煩,一定不能讓自己吃虧,調動兵馬也得保護好自己,平安等我回來,知道嗎?”

“知道啦知道啦,不能告訴爹孃,他們知道了會把令牌沒收的,就不會讓元寶隨便玩了。”

“還有令牌只能元寶自己用,而且是遇到危險才能用,要不然你不在我身邊,萬一生出來別的事不好處理。”

松昭昭一字一句重複了玄燁這三天在她耳邊說了八百遍的話。

乖巧的樣子讓玄燁胸腔舒適,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滿是讚賞:“咱們家小元寶就是聰明,記得分毫不差。”

“那當然啦~”

“你什麼時候走啊?”松昭昭見這人半天也不動一下,疑惑地問了一句,卻瞧見他眼裡暗潮洶湧的壞笑:“不急,再等等。”

嗯?

臨了臨了,玄燁又將剛換上的龍袍晾在了衣服架上,早起晨陽如許,又是三餐四季。

再出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