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之前是皇帝來著。”

幾乎是行痴說完這句話的下一刻,他就看到原本還摩拳擦掌打算無論回答是什麼都要揍他一頓出氣的自家媳婦瞬間瞪大了眼睛。

一雙眼睛裡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般,嘴巴張得老大。

“哇!你之前是皇帝誒!!”玄凌說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要聽皇帝的。松昭昭一邊震驚一邊圍著行痴轉了幾圈:“那你也太厲害了吧!!”

“…”額,媳婦好像有點激動。

不過應該是哄好了。

行痴有這個認知的下一刻,就見媳婦臉上的興奮停頓了一瞬,然後疑惑地皺了皺眉,歪著小腦袋一臉審視地盯著他。“那你為什麼現在不是了呢?”

行痴:“之前是皇帝,現在是太上皇。”

行痴扶額解釋一句,感覺風吹得身上涼颼颼的,恍惚間他扶了一下松昭昭,將頭靠了上去,還是很燙。

耳邊,松昭昭還在問:“太上皇是比皇帝還要厲害嗎?”

“當然了。”行痴不假思索。

行痴揉了揉發燙的眉心,一抬頭恰好將她雪白的脖頸收入眼中,幾乎是本能他湊了上去,耳邊還有她嘰嘰喳喳的聲音,隨著他的深情漸漸停了,變成了一臉驚訝看著他。

他笑笑,撫摸著她的臉頰:“吃過藥了,不怕被傳染了。”

又說:“我想你了。”

行痴:“我真怕這次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我命硬。”

“阿昭,這段時間嚇壞了吧。”

次日,

松昭昭醒來時感覺抱著她睡覺的火爐失了溫,不似往日那般暖和,伸了個懶腰掀起緊緊蓋在身上的衣服起身,卻發現行痴臉上蒼白的嚇人。

幾乎是那一瞬間,松昭昭眼中閃過了很多情緒。

他不會是死了吧?

不遠處已經有人來找他們,嘴裡喊著“太上皇,該喝藥了。”

“太上皇,您在哪?”

這些人如果發現行痴死了,會不會認為是她殺的?

這些人會殺了她嗎?

隨著那些身影越來越近,松昭昭抓緊了身上的衣服,剛要逃走就被一雙手攥住了手腕,耳邊是虛弱的聲音:“我還沒死。”

“…”

松昭昭回頭對上那雙眼中複雜緊緊咬著後槽牙但又生怕弄疼了她的行痴,他好像有點生氣。

對視片刻,行痴移開視線。

伸手抱緊了她,靠在她肩上,半晌才緩緩開口:“我們回去吧。”

“…好。”

松昭昭有些沒底氣,她懷疑行痴看出來她想跑了。

但是,再看行痴仔細為她穿上衣服,自己隨便披了件裡衣,便撐著虛弱的身子起身,掙扎著要把她抱回去的動作,她又覺得好像沒有。

好訊息,行痴活到了七十三。

壞訊息,從那天后,行痴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後來,行痴告訴她他叫福臨,福祿雙至,喜運來臨。

行痴死前的最後一夜,拉著她點了整整一夜的龍鳳燭。

自他正式還俗便留起了長髮,後面的幾年白髮如銀蝶,總是在她肩胛骨盤旋綻放,他的視線從清晰變得慢慢模糊,眼中卻愛意依舊。

與她離別時,他貼心地為她掖好被角,說是要出去看看月亮。

行痴:“阿昭,我去給你帶些點心回來,好好睡覺~”

“嗯。”

她當時困,“嗯”了一聲就睡了。不知道行痴站在床邊看了她很久,直到外面子時的鐘聲響起才收起眼中的眷戀往外走。

到了那棵被他們親手種下的松樹旁,徹底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行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