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看看吧,”嬴政不想面對她那雙水盈盈的秋水眸子裡明晃晃的指責,以及那張軟糯小臉上的幽怨,當即攬著她肩膀帶她進入小院。

松昭昭到底白了他一眼,順著小院進去是長滿苔蘚的蜿蜒小道,小道盡頭的幾個房子已經很舊了。

很快她將視線放在了其中一個最偏遠的獨立小門,抬步上前:“你先別跟著我。”

嬴政的腳步一頓,看著她上前的動作終是沒有追上去,恰好蓋聶懷裡的胡亥也新奇地看向別處,瞪著黑黝黝的葡萄大眼睛到處瞅,還發出咯咯的笑聲。嬴政本來不想理他的,可看著遠處的松昭昭已經在破舊院落前停了下來,推門而入,這才收了目光。

蓋聶:“不放心?”

嬴政移開視線,不假思索道:“朕有什麼不放心的,這方圓十幾裡都已經提前排查過了。”

蓋聶:“這都探查清楚了?”蓋聶不再拆穿某人的在意,想著剛剛她不讓嬴政跟著,當即把胡亥交到了嬴政手上,自己跟上去,臨走前還留了一句:“放心,我去看看。”

嬴政:“…”

嬴政看著被強塞過來的胡亥一臉嫌棄,又往襁褓裡看了幾眼,對上那張像極了自己眉眼七分的長相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視線一掃觸及到小巧的鼻子,又慢慢緩和下來。

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至少還有鼻子是像的。

胡亥顯然知道討好不了親爹,留著精力打算等孃親回來。

而在松昭昭這邊卻從破舊小院出去了,開啟門才知道原來那並不是給人住得,而是後門。

街頭巷尾已經不見什麼人了,看著很是冷清。牆兩側斑駁的痕跡像是年歲久了,雨一下搖搖欲墜。

“今日是驚蟄,有雨。”

突然一道男聲響起,嚇了松昭昭一跳,她抬眸看向聲源處對上了那個唇若塗脂,眉眼如畫的俊俏細長臉龐,還是那身明藍色華袍,細長高挺的個子,手裡拿著一把竹傘,淺淺勾唇:“貴人忘記打傘了。”

!!她記得這個人,是上次叫她小昭又憑空消失了的人!!

後來蓋聶還說,那個黑蜘蛛有可能就是出於他!!正在松昭昭疑惑這個人為什麼又會出現時,他將手中的竹傘遞了過來,遞傘時唇邊熱息擦過她的耳畔,不明不白說了一句:“貴人,下雨了。”

隨著這一句看向天上,的確是下起了小雨。

再一回神,那個黑蜘蛛男子已經將竹傘留下,推開後門徑直走向正僵硬抱著胡亥,強忍著不讓自己把孩子扔了的嬴政面前,拱手跪下:“奴才趙高,拜見始皇陛下。”

!!“趙高?”松昭昭沉吟著這個名字,還未細想呢,蓋聶已經過來了,手裡同樣拿著一把傘,原來是他感覺到下雨就回馬車上拿傘了,並沒有注意到剛剛的情況。

蓋聶看到她手裡的傘還有些愣,看向遠處跪著的趙高心下了然:“那是從前趙國宗室遠親的公子,前些日子到了陛下手底下做事,還算麻利。”

“怎麼?這傘是他準備的?”蓋聶本想說,這新來的手下倒是貼心。

卻偶然瞥見松昭昭臉色怪怪的,直到許久才抬眸看向他,一臉正經:“他好像就是從前與我議親的人。”

!!蓋聶大驚,立即側身擋住她身形,又確定嬴政沒往這看才略微放心,但還是提醒了一句:“從現在開始,忘了這件事。”

松昭昭不解:“為什麼?”她只是覺得好像應該是而已,又沒有說已經確定了。僕人壞蛋為什麼這麼嚴肅呢。

然蓋聶卻上前一步,神情凝重,本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後來想想前幾次勸她的無疾而終,果斷收回了那些可能會再次得到她保證卻不怎麼管用的,換了一種說辭:“沒有,他不是。”

“與你議親的男子雖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