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塵聲音森冷,口吻陰鷙,質問得咄咄逼人。

似乎這些話已經憋在他心裡好久。

雲落被問得怔住,眼底一閃而過驚訝與複雜。

可隨即,她卻忽然皺起眉,反問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師門?你調查我?”

君無塵下顎繃緊,面無表情:“難道本王說錯了?”

雲落心裡的怒火一下子湧上來。

她猛地推開君無塵,定定看著他:“你什麼意思?拿著調查我的東西來質問我,寧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君無塵在怒意之下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後退幾步。

眼底怒氣未消,他冷著臉再次壓上來,“那你說,你跟你那個師兄是怎麼回事?”

“我們怎麼回事需要跟你解釋嗎?你跟你師妹的事情,跟我解釋了嗎?你憑什麼來質問我?”

雲落也氣上頭了,一把將他往外推,力道很大。

君無塵被她一掌打到胸口,身形驀地僵了下,但很快又反應過來,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狠狠扣在門板上。

“憑什麼?就憑本王是你未來丈夫,這個理由夠不夠?”

“不夠!”

雲落氣怒地瞪他,努力壓制著情緒,語氣卻依然氣沖沖的,“我的事情跟你無關,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釋,反正你都不信,還問我幹什麼?”

君無塵聽得怒火中燒,只覺得荒謬,“你自己不說,還怪我不信你?我什麼時候不信你了?”

要是真相信,那為什麼她說水月仙子追殺她的時候,他不信。

反倒站在水月仙子那邊,替她解釋作證?

君無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雲落來說,卻好似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還是當著水月仙子的面,他親自動的手。

雲落至今仍覺得難堪透頂,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失望,或者是委屈與不平。

君無塵卻渾然不覺,惱恨地逼近她,鼻尖幾乎與她撞上,咬牙切齒地道:“說啊,怎麼不說了?!本王什麼時候不信你!”

“……”

雲落死咬著牙。

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彷彿只要說出來,就是承認了自己的難堪與委屈,就是輸了一樣。

君無塵緊緊地盯著她,等著她開口,甚至想好了要怎麼反駁。

雲落卻一個字都不肯說,冷冷看著他,抿緊了唇。

兩個人僵持了足足半晌,君無塵冰冷的聲音倏地響起:“水月的事情,我早就跟你解釋過,你現在說沒有,是什麼意思?”

雲落倔強地抬著頭,冷笑地看著他:“你解釋了什麼?解釋有用嗎?”

不管話說得多麼好聽,有多誠懇。

——都沒用!

不等到事情發生的時候,誰知道會是怎樣?

真正讓雲落不能釋懷的是,在落神崖下,她和水月仙子之間,君無塵選擇相信水月仙子。

明明也是他親口說,只要她說了,他就相信她!

可結果呢。

話說得有多堅定。

被顛覆的時候,就有多失望。

雲落甚至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這麼一個不信任承諾的人,卻偏偏信了君無塵哄人的甜言蜜語,以至於當著外人的面,啪得一聲,被狠狠甩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