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幾乎已經習慣了此魔時時變幻莫測的情緒,見他面上又露猙獰,直接當做沒看見。

安置好之後,他沒再想設結界的事,與魔獸靠在一起,算是抱團取暖。只是靠了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了,在其耳側嘀嘀咕咕了幾句。

昊焱耳朵聽不到,可一雙眼在夜裡卻能看得分明。那魔獸平日裡不戰時都頗為暴躁,可在此人幾番稀奇古怪的操作下,魔獸的兇性全無,竟多了幾分對起其的討好賣乖,不像魔獸,反倒像條被馴服的狗。

若是這等妖法在魔獸群中實施下去,他簡直不敢想,再與正道的偽君子們交戰時,他們的戰力會被削弱多少?

林倦此時正在跟魔獸討價還價,它身上的毛實在是太硬,靠上去還有點刺撓,與那幾只毛絨絨的靈獸的觸感相較,實在相卻甚遠,試圖勸解它將周身毛變得軟一些。

那魔獸一開始不願,不過在林倦的一番“威逼利誘”下,態度終於有了鬆動,如鋼針一般的毛軟化下來,向同一方向倒伏,摸上去除了柔軟之外,還有幾分順滑。

林倦對自己的成果頗為滿意,笑盈盈往上一靠,內心說不出的愉悅,再一轉眼,對上自己縮在角落,眼神不善盯著他的魔,笑意頓了一瞬,而後覺得無語。

此魔一路上,不是在仇視就是在發怒,如今自己不過跟魔獸“友好交流”一下,都能怒到這個地步,不禁讓他想起了渾身是刺,一有點什麼就氣到鼓成一個球的河豚。

據說這種生物應激太過,甚至會膨脹致死,真不知道,這位時時都在生氣的護法大人,會不會也……

林倦想到那個場面,甚至有些不忍,不過此時大機率暫時不會,於是將眼睛一閉,就當沒看到。

林中的夜晚並不寂靜,時時傳來幾聲嬰兒啼哭般的慘叫,時而又傳來幾聲捕獵跟咀嚼的聲響,穿插著幾聲怪鳥的啼鳴。

感受到一聲異常的響動,林倦緩緩睜眼,為了這不太走心的偽裝,玄靈暫時被他收入丹田之中,不過若是真碰上棘手的東西,那他也不想顧忌什麼被識破身份了,保命要緊。

只是那古怪的聲響並未延續多久,頃刻間就消失得乾乾淨淨,林倦的眉心卻沒有舒展,神情反而有些凝重。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林倦倏然起身,走前叮囑魔獸不要輕易出動,昊焱陰惻惻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你要去哪兒?是想伺機逃跑?還是去與誰裡應外合,想對本座不利!”

林倦聞言停住腳步,嗤笑一聲,倏然轉身,一步步走到昊焱跟前,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見他黑暗中閃著迷茫的目光,林倦指尖一點,法隨念動,火光溢散重組,十分“好心”將這句話寫在他的目前。

卻見他的目光還是很迷茫,同時隱有怒火:“本座並未中任何幻症!倒是你,一開始的舉動就極為可疑,到底是誰的部下?”

得,妄想症好理解,但以昊焱的理解能力,估計只是以為他是在說:高貴的護法大人被人害了,是不是得了某種幻症。

他本也可以寫下更多字跡,向他解釋清楚這句話的實意,可是理智告訴他,最好不要,省得高貴的護法大人真的被氣成河豚。

他爆炸了倒是不要緊,若是波及了無辜的他和魔獸就不太妙了。

念及此,他揮散那句火光凝成的話語,無視昊焱冒火的眼睛,飛身躍出石洞。

沒了隱藏氣息的顧忌,他召出玄靈,飛速在周圍繞了一圈。期間並沒有見到什麼高階的兇獸猛禽,倒是有幾處痕跡很是可疑。

一棵巨樹之下,竟有許多零落的硬羽翅和些許乾涸發黑的血跡。再走幾步,還有鳥類的尖喙和被剝落的爪皮腳趾。

林倦認得這種鳥,通身羽黑,頭似長滿尖毛的鼠類,喙也尖銳巨大,僅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