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不能,他不是有始無終的人,他必須運用機智應付難關,度過困境的。

他要找一處可以扔脫老道的地方,向右面嶺脊下山場附近一指,說:“有水方可適宜居住,看山勢,那兒可能有水源,去看看。”

老道向裡外古木參天的山場注視片刻,說:“那兒一年前我曾經搜過,沒發現有人住過的痕跡。”

“這次道長搜過麼?”

“不曾,貧道剛到。”

“一年光陰變化甚大,說不定和尚進到那兒去了呢。”

“好,且搜再說。”

到了山場人口處,老道眉間深鎖,苦笑道:“今年荊棘和藤籮比往年茂盛多了,不易搜尋的哩!”

他仔細打量附近的形勢,先從左面察看,繞至坳右,虎目中湧起喜悅的光芒,猛地奔上坡腳說:“裡面有人跡,快!”

剛竄出一座矮林,眼前出現一條湍急的小小溪流,溪兩側古林參天,藤蘿密佈。他穿至溪左的大樹,低聲叫:“有人從此地躍過對岸,對岸可能距和尚的住處不遠了。”

“追!”老道低叫。

發現了人蹤,他忘了扔脫老道的打算,迫不及待地一躍而過,向溪岸縱落。單足剛點地,突覺脅下的章門穴一麻,渾身力道全失,立腳不牢,“砰”一聲重重地摔倒在一株大樹下。

老道一聲狂笑,怒鷹似的飛越小溪,大袖迎風飛舞,猛撲右側樹下草叢。

一條灰褐色的身影在老道身形乍起的瞬間,突以奇速的身法向樹林深處一竄,如飛而逝。

“你走得了?”老道怪叫,急起窮迫。

艾文慈被人用一顆小石擊中了章門穴,摔倒在地並未昏厥,老道只顧追人,將他置之不理,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他的氣功不到家,火候不純,雖對真氣解穴術並不陌生,可是必須用兩刻時辰甚至需要一個時辰,方可自解穴道。

“這老道是個只知自己,不顧他人死活的自私之徒。”他想。

他正想運氣行功聚集真氣,不遠傳來了草梢擦動聲,一名褐農中年大漢出現在身旁,一把將他抓起扛上肩膀,匆匆撤走。

“糟!他們在此設下埋伏等候我們上當送上門來的。該死!我為何如此大意?”他心中暗叫了。

所謂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平時他十分小心,這次為了關心姑娘的安危,又因為有三仙之一的閒雲羽立在旁,所以大意中伏,被人暗算被擒,後悔已來不及了。

不久,“砰”一聲響,大漢將他丟下,摜得他眼前發黑。

這是一座依山空而築的矮茅棚,不足一丈見方,後面是高有三四丈的懸崖,前面是荊棘和膝蘿糾纏綿密的樹林,如不走近,很難發現這間茅屋。大白天,裡面黑沉沉。

一解開他的右章門穴,改用軟藤把他捆上。”將他扛來的大漢說。

另一名年約半百的身衣人上前,一面上綁一面向同伴問:“老牛鼻子呢?”

“三哥連發三石全部落空,把老道引走,料亦無妨。”大漢笑容。

“這人是誰?”中年人一面向,一面搜艾文慈身上是否有兵刃。

“不知道,等三哥回來再說。”

“是老道的人麼?”中年人一面將艾文慈的針匣開啟察看,一面信口問。

“不像,恐怕是那位膽小如鼠的女人的同伴。”

“咱們何不問問口供?”中年人將金針匣放下說,順手擱在一旁。

“三哥認得這傢伙是老道的黨羽,因此不願下毒手,只用飛蝗石擒人,用意是留活口,問口供的事,由三哥去辦好了。咱們走,去接應三哥。”

兩人匆匆走了,艾文慈定神向外瞧,門已閉上,看不見門外的景況,且不時可聽到往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