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嘍囉反應倒也快,撲過去搶落在地上的手槍,剛抓到槍柄,手掌就被釘在了地上,疼的他嗷嗷叫,轉瞬間膝蓋處又捱了一枚,整個人撲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康飛見勢不妙拔腿就跑,一道白光飛過,飛釘擦著他的腦袋擊中了集裝箱的鐵皮外殼,火星四濺,噹啷一聲,可見力道之足。

此時馬國慶已經停好了摩托車,正躲在遠處觀察,他終於搞清楚了,這是走私犯在進行地下交易,可是兩夥人火併出乎他的意料,看到槍支出現,他下意識想掏槍,卻只掏出了電棍,想了想還有對講機在,趕緊呼叫增援,可是這兒距離市區太遠,根本無人應答。

又有一夥人殺到,看架勢就不像好人,跑在前面的人端起了火藥槍,瞄準那個穿風衣的犯罪分子開槍,土造火藥槍噴出一團火焰,風衣漢子轉身就逃,三兩步就竄上了集裝箱,風衣飄飄,英姿颯颯。

金龍幫的嘍囉們趕到了,見老大受傷,一個個怒形於色。

吳四爺也是條好漢,中了五枚大洋釘子硬是一聲不吭,咬牙切齒道:“阿飛,給我追,抓到了碎屍萬段!”

康飛奔過來撿起了手槍,帶領眾人圍追堵截,碼頭的地形他們很熟悉,兵分三路包抄過去。

馬國慶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作為一名公安幹警,首要任務是保證國家文物的安全,雨披礙手礙腳,被他一把扯下,露出裡面的白色警服來,又從包裡拿出警帽,端正的戴在頭上,雨還在下,但是澆滅不了馬國慶旺盛的鬥志,考驗他的時刻到來了,功勳在向他招手,此時不拼,更待何時!

負傷的吳四爺被嘍囉攙扶到一旁坐下,恨得牙根癢癢:“快去,都去,把人抓到大卸八塊丟江裡去,媽的,竟然是個雷子!”

劉彥直髮現自己有些託大了,對方有十幾個人,一支手槍,兩支火藥槍,居然還有一支五六式半自動,自己這個體格雖然捱上一兩槍沒事,但也得送醫院治療才行,八十年代社會封閉,槍傷患者只要進醫院就會被捕,被捕了還怎麼去美國殺福克斯。

集裝箱區域如同迷宮,他被四面合圍,但是敵人卻始終抓不到他,劉彥直動作矯健,如履平地,儼然輕功高手一般。

又是一槍打來,雖然差了十萬八千里,還是吧劉彥直嚇了一跳,順著箱體快速向上攀爬,風衣被集裝箱的門把手勾住,刺啦一聲裂了,連同揣在裡面的兩排飛釘和銅鼎一起掉落,靜靜躺在草地上。

這東西可萬萬丟不得,劉彥直急忙從高高的集裝箱上跳下,伸手去撿起銅鼎,手剛抓到布包,一根冷硬的東西頂住了後背,康飛的聲音響起:“別動,子彈不長眼。”

劉彥直紋絲不動。

“你是公安?”康飛問道。

這個問題有些蹊蹺,不管劉彥直是警察還是黑吃黑的,以康飛的身份來說並無區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不敢殺警察。

“對,我是公安局的偵察員。”劉彥直從容答道,“走私國寶,罪大惡極,爭取寬大是你唯一的出路。”

“同志,你拿著國寶先撤退,我掩護。”康飛忽然收了槍,撿起布包塞在劉彥直手中,眼神鄭重而堅定。

劉彥直搞不懂康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這一聲“同志”的意義和份量他卻很清楚,康飛是自己人,是阻止國寶外流的正義之士。

“快走。”康飛低聲道。

劉彥直正要開溜,忽然察覺不妙,頭頂出現一片陰影,有人從集裝箱上撲下來,正砸在康飛身上,兩人扭作一團,電火花噼裡啪啦的閃耀著,康飛不動了,一個穿白色警服的公安站了起來,滿身都是泥水,他手中握著康飛的槍,槍口正對著劉彥直。

“把東西放下,慢慢舉手。”年輕的公安將手槍平置在腰部,這是老公安的據槍姿勢,能防止對方暴起踢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