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的於直,是和氣的,甚至有高潔能感覺出來的小心翼翼,她想。不管怎麼說,他是善意的,於是笑了笑,說:“挺好的。”

於直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她的微笑。她還是保持著那段距離,他想。他說:“什麼都嚇不倒你,隨遇而安一直是你的好習慣。”

此話甚熟。宇颯颯地飄落到車窗上,高潔扭頭看向窗外。很久以前,在亞馬孫雨林裡,她也經歷過一場大雨,一場疼痛,後來被解放,被安撫。

那時候發生的一切既驚險卻又都很簡單,她神往地想著。

高潔沒有說話,於是於直又問:“早上吃了什麼?”

“燉蛋,雞肉,水煮蔬菜。”

“難怪你看著火鍋流口水。”於直說高潔把頭扭過來,頗為不好意思:“沒這麼誇張。”

“還記得嗎?煙燻風味的鳥肉。你口味其實沒有這麼清淡。球球這點是像你吧?”

高潔有摸了摸肚子,她這個動作於直在後視鏡裡看到了。

他們都在想,這個孩子會像睡呢?又各自都肯定,如果像自己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工作室離公寓很近,一會兒時間就到了,還是於直先下的車,從車內的高潔手裡接過傘,為她撐起來,在她跨出車門時扶了一把,將她送到常德公寓的大門口,並提醒道:“我五點和你確認下班時間。”

高潔忙說:“不用了,你也挺忙的。”

於直把傘收了起來,交到高潔手裡:“今天下雨,球球一定想要舒服一點。”

高潔無從反駁。

眼前的於直彷彿回到她一開始認識的那一個他,有他的戲虐和體貼,固執和霸道。

高潔默默地轉過身,就在門要關上時,於直又叫了她一聲,她回過頭來,看著站在雨中的他,他的發和他的西服都被淋溼了,眼睛卻專注地穿過雨幕注視著她。

這不同於阿里山上那相似的一幕,因為並不模糊也不曖昧。她能看清楚他,因為有雨水順著他的眉滴下,他沒有眨眼,一直看著她。

空氣是清淨的,雨是清淨的。她看著她的目光也是清淨的。

高潔著急了:“你快上車吧!”

於直笑起來:“你上去吧,自己注意點兒。”他轉身鑽入車中。

高潔有點悵然,也有歉然。可是,緣起緣滅,皆是虛妄。她為自己的虛妄所欺,也欺了人。是她一直以來的瞥戒,螅�嗝揮性市磣約涸僂�孿搿�

她走進工作室,小方正在和另一位客服講話。

“我老公研究過,閤家用的就是豪華型。空間大不說,還有 溫度分割槽控制,後排有獨立的空調,小孩子動起來一點不會受限制。座椅是電 動的,可以加熱,還有腰部支撐調節,4S店的人跟我們說還能選配座椅按摩呢。 可以加熱,咱們錢不夠。”她看到螅�嘧囈�矗�ψ糯蛘瀉簦�癑ocdyn,早啊, 我們正聊到剛剛送你來的那車。特別棒!”

高潔將傘放入門前的置傘架:“哦,那是我正巧搭的鄰居的車。”

小方問:“是不是坐在裡面特舒服呀?”

高潔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扶著椅背坐下來,看看窗外愈下愈大的雨,好 一會兒才答小方:“是啊。 ”

於直是提前到這天下午三點高潔發了簡訊,告調“我六點到你 公司接你。”

顯然清晨的嘗試,是不準備同她商置、容她有賴的機會了。高潔 無奈放下手機,知道自己不得不因此就煩。

於直四點十五分就在他熟悉已久的停車場裡停好車,此時距離鵬約定的六點 還有一個多小時。

就在午飯後,言楷接待了一家為諸多傳統品牌做電子商務代理的公司總 經理。對方帶了方案給於直,方案展示了對方服務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