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做自己品牌的野心,她或許還來不及告訴你。”

高潔很難過,她不知道母親還有多少事情是沒有來得及告訴自己的,然而她陪伴母親的最後日子裡,母親明明有機會將這些話告訴她,可是仍舊選擇了隱瞞。

葉強生看著高潔難過的樣子,不由再度安慰,“你媽媽也許怕你因此負疚吧!天底下的媽媽都是這樣無私地對待自己的孩子的。你可以去外面的世界小試牛刀,如果嘗試以後仍舊覺得在我們集團發展比較合適,那麼再回來找我。”

高潔十分感激地對葉強生鞠了一躬。

母親為她安排的人,到底是真心照顧了她一段時間。現在她真的要離開母親的庇佑,去開始她另一段的生活了。

她收拾好了自己的辦公用品,同同事們一一道別,回到宿舍後,先訂了機票,最後給了穆子昀一個電話,“表姨,我想試試看創業。”

兩天後,她抵達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穆子昀同一位雙鬢斑白的男士在候機大廳等著她。

男士姓梅,給高潔的名片是一家餐飲企業的董事長。

穆子昀介紹:“梅先生名下還有礦業公司,產業太多,大忙人,所以不是每樣都顧得上。”

梅先生是典型的上海中年男人,眉清目秀,身材中等,笑言笑語,客客氣氣,謙謙遜遜。他對高潔說:“帽子太大了,戴不住。我就是一個混跡幾個行業的三腳貓,所以需要專業的人來幫我做專業的事。”

高潔想,這才是上海男人的作風,和於直根本就不像是同鄉。

高潔的午餐是在梅先生開的餐廳內用的,餐後,梅先生提議帶高潔去看一下他的藝術工作室。他說:“這個工作室以後可以做珠寶展示和設計工作用,現在存著些我收藏的字畫,也就朋友們會經常去捧捧場。我帶你們先去看看環境合適不合適。”

高潔一看地址,是在名聞遐邇的張愛玲舊居“常德公寓”內,可見表姨介紹的這位先生是個頗有點兒文化想法的人。

梅先生的工作室在常德公寓的三樓,一進去先是統長的挑長廊,長廊的一面是窗,一面是牆壁,牆壁上掛著幾幅山水花鳥畫,是趙常謙和餘穉的。高潔學過幾年國畫,對明清的畫家頗熟,不禁駐足多看幾眼這幾幅真跡。

這時長廊盡頭的大客廳內亦有他客,正在對工作室的服務生說:“怎麼也不叫你們老闆把《溪山無盡圖》拿過來掛一掛?每一回來就只能看這些東西。”

服務生回答得比較油滑,“您下次來提前招呼一聲,我從老闆家把畫搬過來等著您。”

高潔跟著梅先生和穆子昀走入客廳,看見了客廳的歐式大壁爐前站著的老太太。老太太外披一件黑色羊毛披肩,披肩內著一條青花瓷暗褶式開衩旗袍,腳上是一雙緞面繡花鞋,一頭銀絲捲成碎卷波浪地層疊出端莊的氣勢,一雙眉眼經歷了風霜更有笑看風雲的淡然。她手腕上的一隻玉鐲才是最精彩的,高潔只消一眼,就看出那是純淨無色老種玻璃地,市面上極難得見。

高潔暗暗地又瞅了瞅老太太的眉眼,總覺得有些面善。

老太太看到了梅先生,說道:“跟我搶了《溪山無盡圖》就當寶一樣藏起來,不給看了啊?”

梅先生上前作揖,“豈敢豈敢,我這兒要改裝成珠寶工作室,有些字畫就陸續搬回家去了,改天親自接您到家裡看,我也好好孝敬孝敬您。”

穆子昀亦恭敬垂首;“董事長,真巧,您也來了。”

老太太做不太滿意狀實則極為客氣地瞟梅先生一眼,“你倒是給我說說,你知道項聖謨的畫好在哪裡?值得你這麼橫插一槓子奪我所愛?”

梅先生搔搔頭,老好人樣的貓在老太太跟前,“我是開餐館的粗人,您是曉得的,這不就聽說項聖謨的作品這兩年升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