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他在阿里山小火車站附近等了會兒,先前複雜的情緒變成兩個矛盾的念頭。

如果高潔在這一站沒有下車,他和她之間,就可以仍舊保持著亞馬遜雨林裡生出的單純關係。如果高潔在這一站下了車——他想到這裡,就看到一輛大巴靠站,高潔跟隨著人群走下了車。

於直不自覺地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跟蹤這種技巧,他在部隊服役時就學過,所以一到臺灣,他就發現了自己被跟蹤,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第一次的跟蹤居然是針對高潔。

高潔一個人在山上胡亂走著,茫茫然然,毫無目的。她到底想幹什麼?於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她時就在想。

他還沒有想透,雨如同預期一樣落下。高潔在他的前面停了下來,立在雨中呆呆站了一會兒,再站下去,她會淋出病來。

於直不想再同她耗下去,走到她的面前,喚了她一聲,她像如雷重擊一樣瞪著他。

那雙沉甸甸的清澈而不清晰的眸子沉重地瞪著他,隔著雨,更顯得深不見底。

於直拉住她的手,想帶她速回茶莊避雨。她在慌亂中滑到,他只能打橫抱起她。她輕輕倚靠到他的胸前。

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預料中的滂沱大雨,不知緣何的刻意為之的再次相遇,莫名其妙的肢體明示,在於直心頭繞出一團火。第三次就不會像前兩次那樣的單純了。

於直生了點狠、生了點恨。

但他還吃不準高潔表面上的意思,還有背地裡的原因。所以將她妥當安置在茶莊裡,再慢慢試探。

這感覺是熟悉的,就像他們先前在雨林裡各自被荷爾蒙驅使著互相靠近又互相疏離,在曖昧和情慾邊緣琢磨。

他替高潔查驗了腳傷,和她說著不鹹不淡的話。

她去洗了澡,他準備著晚餐,晚餐很簡單,店裡存了可供取用的泡麵,他拿了牛肉味的。又發現擺了一盒月餅,是蓮蓉口味的,他只拿了一隻出來。

外面的雨大極了,今晚是不能再出去到空曠地界。他聽著雨聲,也可能夾雜著高潔洗澡的水聲,他的身體有一點點本能上的難受。

於直看到高潔將洗好的胸罩猶猶豫豫地掛上去。存心歪過頭對她說:“你對我還真不見外。”

他其實想告訴他,男人是經不起一點暗示和勾引的。她不應該是會做出這種動作的性格,但她確實做得這樣明,難道是因為穆子昀的指示?

但是高潔不說話,和他一起吃了面,還分食了月餅,她說她從來不過中秋節,這不像是騙人的。按照他的調查,她應該是個從不過中秋節的人。

吃完了飯,於直很飽,看得出高潔也很飽。她吃飽的時候,會不自禁地眯眯眼睛,揚揚唇角,在亞馬遜雨林就這樣,柔媚婉約。像一隻小貓。

高潔進屋去睡覺時,於直去洗澡,脫去衣服,不意外地看到自己起了反應的身體,直接坦蕩。她不用做什麼,就教他的身體每每先投誠出最大的本意。

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過,也許是雨林裡求而未得的遺憾使然?也許今晚會攫取他一直想要的東西。而今晚將要發生的一切不論原因為何,一定皆為蓄意。

既然是蓄意,那麼雙方就直截了當一些吧。

但今晚是中秋節。

於直輾轉反側一直沒有睡覺,他本來在中秋節當夜就很難入睡,今晚更甚。高潔在室內,擾亂他的思緒。但他一點也不想貿然而動,他篤定會是她先行動。

果不其然的,高潔從黑暗裡走了過來。她的身體在黑暗裡散發著幼弱的香氣,撩撥著他的嗅覺。她是吸了煙的,吸了煙都沒有辦法掩蓋她身上的那股香。

於直在想,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這樣出現的高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