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子聽的越發高興,一連三個好字,招呼張蘭蘭來幫忙收拾東西。張蘭蘭瞧著夫子將他的衣服疊著要裝起來,哭笑不得,攔著他道:“您急什麼?這會正是天熱的時候,去京里路上還不得得熱壞了?待入秋天涼了再出發!再說了,您別光顧著進京,把你小徒弟給忘了,清娃這秋天還得考秀才呢,咱們都走了把他一人扔這,您放心?”

章夫子高興的把這茬事給忘了,他對劉清寄予厚望。劉清天賦努力不亞於劉裕,且是他最小的門生,格外得夫子寵愛。

“哎呀,看我高興的都糊塗了。”章夫子解開包袱,衝外間書房的劉清喊了一聲:“小子,你夫子我為了等你考秀才,連親兒子親孫子都不急著瞧了,你要是考不上,仔細回頭我收拾你!”

劉清正看書呢,一個激靈,忙道:“夫子放心,我定不丟您臉面!”

章夫子哼哼兩聲,劉清的水平他清楚,考個秀才不成問題。

於是張蘭蘭往京城回信,說了下家裡的打算,兩邊都好安排。

接下來劉景劉俊整理交接鋪子的事,尋了可靠的掌櫃管理徐州這邊的鋪子。劉家的木材鋪子在京城也有分店,這回舉家搬遷,往後京城的店鋪就成了總店。張蘭蘭這邊的彩虹閣也有的忙。紅姑娘作為染絲者,自然是要同劉家一道去京城的。陳氏已經在京城郊外盤下一處染坊,待人來了便可開工。

只是彩虹閣盈利巨大,徐州鋪子這邊不能沒個可靠的人看著。張蘭蘭便想到了小石頭媳婦沈氏。沈氏聰明,卻是個實在人,且同劉家關係親密。張蘭蘭請沈氏幫著照料鋪子,沈氏一口答應下來。張蘭蘭不願仗著關係殺熟,同陳氏書信商量一番,說定了讓沈氏也入股,雖不多,但是每年分紅銀子不少,加上管理鋪子開的月銀,也是不小的一筆。

劉裕中了狀元,小石頭一家也替他們高興。聽說劉家祖宅要重建,小石頭主動找上門來,介紹了工匠幫著修房子。劉景夫婦的意思是,祖宅要重建,但不必建的太華麗,比著地主鄉紳家的規格便好,反正劉家要搬家入京,祖宅放著也是擺設,修那麼好並沒有必要。

工匠請了,自有劉家村的村民自發來幫著修房子,劉家都照著市價給了工錢。工程有族長同小石頭派來的掌櫃盯著,並不費什麼心思。

這一番安排下來,家裡人人都清閒了許多,各個展望著將來搬進京裡。唯有彩虹閣日日賣的繡樣不能斷,故而家裡劉秀與羅婉加上張蘭蘭三人,每日畫繡樣的功夫不能省。

章凌中了探花,劉秀自然高興的不行。王掌櫃同胡氏這些日子與劉家走動的更頻繁了,胡氏時不時來探望劉秀。

一日,張蘭蘭在畫室作畫呢,聽見劉秀房中傳來隱隱的爭吵聲,覺得納悶,便放下筆往過走。剛走到劉秀房間門口,便聽見胡氏的聲音。

胡氏道:“秀秀,樂樂可是你弟弟啊!你就不為你弟弟的前程著想?你親弟弟是弟弟,乾弟弟就不是弟弟了?夫子那般疼你,只要你一句話的事,夫子看著你的面子也會收了你弟弟的。秀秀,你說說,這些年乾爹乾孃怎麼疼你的?如今這點小忙你也不肯幫?”

劉秀聲音帶了哭腔,道:“乾孃,旁的事都好說,只是這事不可。你曉得夫子身子一直不太好,好容易這些年養的有些起色了,我們哪敢勞他?”

胡氏聲音變尖細,陰陽怪氣道:“你就蒙我吧!我剛進院子的時候還聽見夫子在書房教劉清讀書呢,怎麼教你親弟弟就不勞累了?還是你就想霸著好先生,怕樂兒書念好了,同劉清搶名次?”

劉秀道:“您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清娃是夫子最後一個弟子,既是已經收的,夫子哪能不管他。再說了,夫子自個說了,不願再另收學生,乾孃,你再磨我也是沒用。”

張蘭蘭皺眉,大抵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