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她的臉頰。就在觸控她肌膚的剎那,他卻遲疑了。

如果她驚醒了,發現自己被庶族觸碰,自殘明志,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他聽到她口中發出細碎的呻…吟,接著一雙鳳目緩緩睜開,秋波般明亮的眸子看向他,使得何懷卿登時只顧注視她的美麗,竟忘了自己是來偷看的,怔怔的看她。

墨竹嚇得不輕,但有被袁克己偷襲的經歷,很快冷靜了下來。此人弱冠年紀,生的劍眉鳳目,身形健碩,和他相比,袁克己倒像個文弱的書生了。

“何公子,深夜來此,意欲何為?”她做足氣勢的逼問道。

他仍舊呆呆的看著她,半晌才好像把魂魄拾回來,恍惚的反問:“什麼?你說什麼?”

此時墨竹注意到他手上的蠟燭,蠟淚流淌,已有幾滴落在他手背上了,她擔心的提醒:“你不疼嗎?”

他這才發現手指上凝了幾滴蠟淚,他便把蠟燭黏在榻沿上,問道:“士族的女子都像你一樣漂亮嗎?”

這算變相的恭維嗎?可墨竹見他表情認真,又不像說笑,她想不出答案,這種問題,不管怎麼回答都會顯得臉皮很厚。

這時,何懷卿見她不說話,以為她被自己嚇到了,沉著臉道:“袁小姐休息罷,我明日再來。”話一出口,就見方才還躲避他的袁氏,趕緊往他這邊爬了過來,抓住他的衣襬,大聲道:“你不能走,我還有話問你!”

何懷卿盯著自己的衣角,心裡著實湧起一番驚濤駭浪。士庶不同席,據說有的庶族登門拜訪士族,等他走後,士族之家把他接觸過的東西,統統扔掉了。這個袁小姐,居然毫不避諱的拉扯他的衣襬,難道她真的不嫌棄他?

墨竹可沒想這麼多,見他愣住不動,馬上問:“你要我帶到哪裡去?”

“……回雲州成婚。”他斬釘截鐵的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把你娶進門。”

是啊,已經吃了雄心豹子膽把她給搶來了,又怎麼會放她回去。弄不好她真的要嫁給眼前的這個人了。墨竹哀哀嘆道:“……好的,我明白了。”

何懷卿這才想起自己是來送披風的,趕緊把披風往她跟前推了推:“天涼,這個給你。”

正好她也覺得周身發冷,想都沒想就把那黑色的披風拿了過來,蓋在身上,然後抱著膝蓋發愁。

何懷卿善意的提醒:“你不嫌髒嗎?”

她凝眉,心道,難不成你用這披風做過奇怪的事:“髒?”

她懂了,因為出身的關係,他以為她會處處瞧不起他。墨竹心裡暗歎,指望袁克己把她搶回去的可能性不大,貌似真的要和何公子回去拜堂成親了。以後都這個樣子生活的話,也太累了。得讓他明白,她沒‘種族歧視’的想法。墨竹擠出笑容:“敢問公子名諱?”

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我叫何懷卿。”

“是哪幾個字?”墨竹伸出手,認真的道:“能否寫給我看?”

何懷卿呆怔,不可思議的道:“寫在你掌心?”

墨竹一來不喜歡士庶之別這套,二來希望與未來的丈夫改善關係,笑著點頭:“嗯。”

何懷卿讀書不多,但自己名字還是會寫的。可指腹觸控到她柔軟光滑的掌心後,不忍離開,便故意拖延,一筆一劃寫的極慢。等寫好了,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你叫什麼名字?”

“吶,我寫給你看。”墨竹展開他的手,在他掌心寫下‘墨竹’兩個字:“筆墨的‘墨’,竹林的‘竹’。”

“墨竹……”何懷卿在唇齒間輕喃她的名字,嘴角漾開笑意。

她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他,比起袁克己跟魏開頤,他看起來,還挺正常的。

至少目前是這樣。

何懷卿看著自己的手心,還在回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