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吾卻私下相疑,實在不當人子!吾當向父皇請罪才是!”

門外,驪珠躡手躡腳偷偷退下,心下暗喜道:“原還擔心太子對此事耿耿於懷,看來倒是老奴杞人憂天了。”

高興!驪珠連跑帶顛地尋邵英私下稟告去了。

邵英表示,看來把沈慄放在太子身邊果然沒錯,“此子言必勸孝,果不負孝悌之名,兼之心懷坦蕩,當賞!朕沒看錯人!”

驪珠笑道:“陛下龍目如炬!”

過了小半個月,沈慄終於從床上爬起來,可以一瘸一拐地走動了。

這回沈慄真是糟了大罪,雖然以前告御狀時也捱過板子,那能和蒼明智的手段相提並論嗎?要不是身上還掛著勳位,蒼明智不敢真打殘了他,沈慄這會兒估計都能排的上投胎了。

“學生久居乾清宮,雖是皇上隆恩,卻也是逾越了,如今諸事已畢,學生也逐漸恢復,該回府去了。”沈慄辭道。

邵英也不留他,到底是臣子,而且沈慄今年也有十六歲,如今能動了,自然不好再留在宮裡:“叫驪珠送你回去!”

沈慄想了想,此番自己攪進宮門夜開案,想來禮賢侯府必然受了影響,能有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相送,落在他人眼裡,對禮賢侯府也有好處,故而沈慄並不推辭:“多謝陛下恩典,有勞驪珠公公了。”

驪珠笑道:“沈七公子客氣了,奴才已吩咐人準備了小轎。”

沈家闔府迎到大門外,沈淳親自從轎子裡把兒子抱出來。

那夜太子宣召沈慄,沈淳頭腳把兒子送出去,回頭就後悔了。哎呀,事情不對!再去追沈慄,沒追著!

第二天禮賢侯府就讓人圍起來了!

好在沈淳名望高,府裡還有位當朝郡主,沒得到聖旨,倒也沒人敢衝進府內放肆。

闔府聚在何雲堂,膽戰心驚。

沈淳讓沈毅把十二哥兒和沈沃之女沈韻舒換了平民裝扮,囑咐道:“若有不妥,想辦法把兩個孩子送出去,好歹給沈家留條血脈。”

說是這麼說,其實沈淳也沒什麼把握。謀逆乃不赦之罪,皇帝不把所有流著叛逆之血的人殺光是不算完的,哪怕是懵懂幼兒,也會被鍥而不捨地追殺到死。

想了想,沈淳又提筆寫下一份切結書,拿去給紫山郡主:“郡主溫柔嫻淑,慎之能得郡主青睞,實乃三生有幸。無奈夫妻緣淺,大難臨頭,郡主乃皇家血脈,當得脫罪,如今還請郡主與我和離罷。”

郡主含淚道:“做夫妻本就該同甘共苦,妾身既已嫁給侯爺,自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侯爺若被問罪,妾身也陪著您!”

齊嬤嬤暗地裡卻有些著急,謀逆之罪可不是小事,郡主留在這裡說不定要一起被清算,再說,郡主要是和離了,自己這陪嫁嬤嬤不是也該隨著郡主回晉王府嗎?總比留在這風雨之地好。

“郡主,何不先回晉王府,請王爺在萬歲面前求求情?”齊嬤嬤道。

沈淳嘆道:“萬事都可求情,唯有此事不可,岳父如去求情,只怕陛下連晉王府都要疑上了。郡主還是快走吧。”

郡主執意不肯,心中悲憤不已,自己剛剛成婚未久,難道就要做寡婦了?

宮氏因沈丹舒婚事本就對沈慄有些不滿,此時禮賢侯府又是因為沈慄捲入了謀逆案,不由哭道:“都怪沈慄那個混賬!若不是他四處惹禍,咱們禮賢侯府好好的,怎麼會有如此無妄之災!”

田氏皺眉道:“宮氏,嫁到我們沈家連累了你,還真是對不起了!”

宮氏囁嚅道:“媳婦不是抱怨……”

田氏怒道:“咱們沈家有沒有謀反,別人不清楚,你天天住在府裡,也不知道麼?明知慄兒不可能參與此事,還如此詆譭他,這就是你做嬸孃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