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表妹最近避著些也好,尤其不要讓她見著姜氏。”

先時姜寒倒臺,姜家勉強苟延殘喘,如今卻要被姜氏連累禍及滿門。沈慄託言緇衣衛並未令姜氏相信,她咬定古冰容,只怕殺人的心也有了。

想起姜氏方才念著女兒的癲狂模樣,沈怡心中發寒,連連點頭應是。

回了客院,香梔迎上來,低聲道:“親家老太爺並姑老爺正等著少爺呢。”

沈慄忙快步進了正堂,與古顯、古逸芝施禮:“但有吩咐,使人傳我過去就是,怎敢勞您親至?”

古顯正有求於沈慄,哪會擺姻親長輩的架子?何況兒媳沈怡也只是沈慄的庶姑母,彼多年不曾親近。

長嘆一聲,古顯愁眉苦臉道:“謙禮啊,老夫心急如焚,就不講虛禮了。你看,那姜氏的事……”

古顯壓低聲音道:“賢侄真的不能通融?”

他倒沒有為姜氏求情的心,恨她還怕來不及!只是那女子如今乃是古家婦,真被拿到衙門裡,古家也要受牽連。

古逸芝也是滿臉沮喪。蹉跎大半輩子,好容易風光幾天,白日裡降下晴天霹靂!

這可是密謀劫獄!姜寒是皇帝欽定的死囚,劫了他,少不得問一個謀逆之罪,動輒夷族。

到時別說是新得的好差事要被卸下來,性命能不能保住還在兩說。

姜氏這個禍頭!

古逸芝咬牙切齒。若非老三娶了這個整日裡搬弄是非的瘋婦,兄弟倆不會鬧矛盾,如今更不會有此滅族之危。

古顯放下顏面哀求道:“就當是看在你那姑母的份兒上?”

“世叔祖想岔了。”沈慄微微搖頭:“這件事不能壓下來,反而要主動揭發。”

古顯還要求情,沈慄勸道:“謀逆未遂,本人判死,可能會連累到世叔,但貴府還有您和姑父,總不至於倒下去。如是隱瞞下去,萬一教賊人得手,不但貴府上下都要被問罪,便是小侄也脫不得干係。”

沈慄如今就在古家住著,一旦事發,他自己都逃不掉。古家不過是個鄉紳,可沈慄身後卻連著禮賢侯府,他要是被牽連進去,別人能做的文章可就太多了,搞不好整個沈家都得搭進去。

誰身後不是一大家子人?這不是沈慄能夠強出頭的事,就是拼著被古顯怨恨,他也不能稍有猶豫。

沈怡難道就不擔心被姜氏連累,可她就半句求情的話也沒向沈慄說出口。這事眼見是躲不開的,何苦教侄子為難?難道為了婆家就要把孃家也拉下水?

這道理古顯也知道,只是實在捨不得古逸節。最可憐白髮人送黑髮人,長子早逝已經令古顯悲痛萬分,如今姜氏的事呈報上去,萬一官府中刀筆一歪,一個兒子就沒了。

沈慄道:“最好能說動世叔親自出首嬸孃,雖則有礙夫妻情誼,但說不定能保下世叔。不然便是您老出首也好。總之此事要快些拿個主意。”

“什麼夫妻情誼!”古顯怒道:“老三倒唸著她,但那瘋婦要拐帶我孫兒出走,可曾念及丈夫要被他連累?今日老夫再不能容老三遲疑,那孽障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說不動沈慄,至少得了個法子。在這要命的節骨眼上,古顯可顧不得古逸節的痴心,打也要把老三打醒。

古顯起身道:“還望謙禮容老夫一時半刻,好勸那孽障出首。”

沈慄微微點頭:“此事不容耽擱,最多半個時辰,在下必定出門。”

姜氏想丟下丈夫出走的打算顯然令古逸節傷心不已。但這女子是他當年自己相中,又憑著一張好臉親自去“勾引”來的,積年的夫妻情誼還是令他有些遲疑。

說起來姜氏出嫁後也對古逸節也頗盡心。只是姜氏當年是因急著看他才走失了妹妹,心結難解,在姜寒倒臺後姜氏對古逸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