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提醒,雖然不願承認,但何瑾不得不說紀羲禾的確比她要會瞧人些,至少拿紀子萱來說,紀羲禾是勝過何瑾一籌的。

一隻蜻蜓打何瑾面前飛過,落在了滿是積水的湖邊,本是無意嬉戲,卻是一個不留意,蜻蜓撲扇的翅膀給淤泥束住,無法動彈。

何瑾皺眉,瞧過去,正打算起身,卻忽聞一聲嗤笑傳來:“怎的,又要假慈悲的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瞧著面如輕蔑之意的紀羲禾,何瑾惱怒同時迷惑。又發什麼瘋了?

瞧著何瑾絲毫記不起前事的模樣,一縷落寞浮現在紀羲禾眼底,但轉眼便給他以輕蔑的神色掩蓋了下去。紀羲禾有意激怒面前的女子。

“這次小姐是要冷眼旁觀還是幫了這小物逃離苦海,”見何瑾擰著的柳眉逐漸鬆開,露出震驚的神色,紀羲禾又道:“小姐切莫說那些大道理漂亮詞,也千萬別許下自個兒做不到的承若,那隻會叫人噁心罷了。”

紀羲禾話中的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永王!紀羲禾!”

楊瓊湖畔是何瑾最不願去的地方,原因便是那有她最羞恥的回憶,那日泛舟湖上蜻蜓之辯的事,何瑾哪會不記得,加之紀羲禾有意提及,她立馬便醒過神來。

何瑾心中的迷霧與不解頓是散去,她大喝紀羲禾前世的封號,牙關氣得止不住的打顫。

那頭紀羲禾卻是雲淡風輕的一笑,“有詩道‘故人相見喜相迎’,小姐卻怎是這般怒氣滔天?好歹同遊前世一場,小姐不該如此無情。”

何瑾怒極而笑,“永王爺這等貴人,何瑾可高攀不上!”

紀羲禾抿唇淡笑,“小姐過謙了,既然先帝爺會賜婚於我兩,那又何來的高攀一說?”

不提倒罷,提及此事便是拿刀往何瑾心窩窩裡攪,何瑾氣煞,十指緊攥,雙眼也微微變紅。

但紀羲禾偏偏要往何瑾痛處上戳,“可是氣了?”紀羲禾搖首,“定是我瞧錯了,國公府滿門斬首,陸榮軒的頭顱給野狗叼了去,你都不氣;杜府被誣陷通敵賣國,死了杜徵,殺了紀羲禾,你都不氣,現在又怎會生氣呢?”

紀羲禾每一個字都刺激著何瑾神經,一根弦徹底崩斷,何瑾身上每一處汗毛都在叫囂著,她雙眸赤紅,裙裾飄決疾步走近,揚首便要落在紀羲禾臉上。

紀羲禾穩穩捉住何瑾的手腕,勾起唇角笑意諷刺,看看刺傷了何瑾的雙眸,直指何瑾心底最脆弱的一處。

“雖然我不打女人,但也我也不會叫女人打了去,”紀羲禾暗中瞧了眼何瑾左手,見其揚起卻沒有躲開。

響亮的一聲落下,何瑾的左手落在紀羲禾臉頰上,白皙如玉的肌膚上立即留下了紅紅的掌印。

紀羲禾腦袋側向一旁,唇角流下一抹猩紅,他非但不惱,反倒是揚唇笑了,“僅僅一巴掌便是夠了?”紀羲禾瞧著何瑾,他總能笑著說出最傷人的話,“親人離世,仇人笑樂,你的仇恨也不過如此。”

何瑾再一巴掌方要打下,這次紀羲禾卻是擒住了她的雙手,“打了一次,還想得逞第二次?”

紀羲禾斂起眼中笑意,定定的看著眼前暴怒不能自已的女子,聲色沉沉,“丞相府在那,逃不了,我就在這,也不會躲,只是你這怨氣,你這巴掌,有沒有本事落下,敢不敢落下,瞧得便是你自個兒了。”

樹林裡的風陰涼透心,湖畔積水裡給淤泥束住的蜻蜓顫抖著翅膀,抖落下淤泥,飛翔了遠方。

紀羲禾是個錙銖必較的人,人敬他一尺他必要還人一丈。

“我與小姐恰恰相反,哪怕折斷這翅膀我也要將這蜻蜓救出來。”

許下的承若他一定會遵守,

“我會一直陪伴在它身旁,直到它掙脫束縛。”

答應過他的話,也必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