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紀羲禾替自己拆了鳳冠披下長髮,最後瞧著紀羲禾要在自個兒面前寬衣解帶了,何瑾終是慌了神。

“娘子,來幫為夫寬衣。”紀羲禾兩臂隨意張開,目光卻是朝窗外瞥去。

何瑾頓時領悟了他的意思,心中卻仍有些不甘願。一咬牙,何瑾碎步朝紀羲禾走去,兩手有些哆嗦的勾住他的衣腰,緩緩解開,而後有紅著臉,將紀羲禾的喜服褪下掛在了木架上,何瑾全程目不斜視,動作生澀,除了臉色緋紅以往,她一臉嚴肅認真,不像是在害羞,而彷彿是在完成一項艱鉅的任務,絲毫不敢鬆懈。這卻讓紀羲禾頓是心情愉悅,淺淺的笑意逐漸擴大,蔓延到了眼中,佈滿了俊臉。

久久無聲,屋外黑影微微晃動,彷彿是又湊近了窗子,想聽得更清楚一些。

紀羲禾目色一寒,將果盤中的棗子直直且疾速地打在了窗沿上。

只聞屋外布鞋擦地一聲悶響,隨後有人輕哼,似是跌了一跤。須臾,那窗後的黑影便慌慌張張地失了蹤跡。

何瑾壓低了聲音問道:“可是丞相的人?”

紀羲禾不答,只是坐在床榻上點了點身畔的錦緞,示意何瑾過去。唇角微翹,他裡衣單薄,肌理分明的胸膛隱約可見。叫何瑾無意瞧了一眼,便急急移開了眼。

何瑾躑躅不前,紀羲禾只笑:“我也不會吃了你,儘管安心。”

何瑾猶豫了會兒,瞧著那張比自己不知道漂亮多少的臉蛋,她忽然覺得紀羲禾的話似乎有那麼些可信。

自己這等姿色,他定是瞧不上的。何瑾如此寬慰著自己,緩緩下定決心慢步朝床榻旁挪去。

何瑾原想和衣而睡,卻是在紀羲禾無聲的注視下,褪下了外裳。也是,明日一早丫鬟婆子進來服侍,若是瞧見新娘子仍穿著喜服,不知又要鬧出多少麻煩,傳出多少閒言蜚語。

何瑾踩上床榻,尋了最裡處一地,正打算一股腦窩進錦被裡,從心中不在意紀羲禾,從行動上無視他時,她的手腕卻給紀羲禾擒住,只是輕輕一帶,便將何瑾帶到了離他最近的軟榻上。

何瑾正想反抗紀羲禾卻只是摟著她再無動作。

“我何時說過監視著這處的只有一人。”

紀羲禾與何瑾面面相對,何瑾幾乎連紀羲禾烏黑微微泛著光澤的睫毛都數的清。

何瑾撫平心緒,問道:“還有人在屋外?”

紀羲禾垂眸淺笑,“多數都給攔下了,不過是否有些許漏網之魚我可不能保證。”

方才紀羲禾趕走的是紀韻瑤遣來探聽訊息的小廝,�艫叟篩�汪撕痰氖濤覽溝孟擄抵星怖吹牟還熘�劍�詞搶共幌掄餉髂空諾�┒窗儷齙腦佑恪5�藶┩�油訓囊倉揮姓獾仍佑懍恕�

“都是丞相遣來?”何瑾凝視紀羲禾問道。

“不,”紀羲禾微微搖首,而後睜眼笑望何瑾,“還有賢妃的人。”

被對著燭光,紀羲禾眸光愈發深邃幽暗。

何瑾心神晃動,她有一事憋在心中已久,眼下卻是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口,“紀羲禾,你為何會重生?”

重生之人,必是已死之人,換而言之,何瑾所要問的便是紀羲禾前世究竟是為何而死,如果是因她呈給司空覲的那些證物,讓司空覲抓住了丞相府的死穴,叫紀羲禾人頭落地,那麼她便是前世害死紀羲禾的之人,仇人見面不該分外眼紅嗎?又怎會變成今日拜堂成親的局面?

何瑾細細思量著,前世杜徵與紀羲禾為一派,且依何瑾的猜測杜墨洳也應知曉此事,那麼留下的證據也應僅是指證丞相府與紀羲禾無礙的,那紀羲禾前世又為何會死?

愈想愈是凌亂,何瑾只得等著紀羲禾給自己一個答案。

瞧著何瑾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紀羲禾心頭微甜,他說出的話卻是不甚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