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嫣見其為自己求情,便眼巴巴地往何婉那躲去,與何婉兩人儼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情景。

何瑾心中氣笑,自己這是若不說些什麼倒是對不住這給人硬安上的惡名了。

“脫下!”何瑾大聲呵斥,她瞪著何嫣轉而看向何婉,語氣委屈道:“婉兒妹妹你與她換!你與她換!我不要和她穿一身衣裳!”

既然已經做了次哭鬧鬼,何瑾不介意在扮一次嬌小姐,她並不認為這身衣服是何嫣主動去求了何婉得來的,天下無巧不成書,就是這“巧”字也該是人一筆一劃精心寫出的,何瑾瞧來,何嫣可沒有再度挑釁她的膽量。

何瑾不動聲色地瞧著何婉,暗中打量她。自重生以來,何瑾越發覺得自己將這才貌雙全的妹妹看得太容易了。

聽何瑾要換了自己這身衣服,何婉皺起柳眉,但旋即卻又擺出一副好妹妹的嘴臉,應下了。

“只要姐姐不生氣,妹妹換了這身衣裳便是。”

何婉已答應,何嫣忙點腦袋,須臾片刻,兩人便將衣物交換,回府穿戴整齊後,這才轉起了車軲轆,出發了。

馬車上,何瑾心中暗忖,比起那件粉荷色長裙,這身藍衣並穿不出何婉溫婉大方的氣質來,而何婉回府完全可再換一件衣裳,而不必穿那件藍衣,但她卻沒有那樣做,只是按自己之前說的那般將衣物同何嫣交換了,若說是無意之舉,便罷了,若是明日裡府外傳出了何府大小姐欺辱自家姐妹的閒言閒語,那何瑾就不可就此罷休了。

馬車漸行漸遠,將月樓逐漸出現在視野裡,何瑾便暫且拾掇起疑慮,待馬車停下,便由著妙珠扶下了車。

將月樓是帝京書院學子常來之地,每逢月初便有詩賽一回,學子們在此處潑墨題詩,末了由生徒諸君選出最上乘的佳作掛於高閣。

何瑾入內,抬首便瞧見了懸於高樓之上的詩作,共兩幅,一幅作飛花,提名何婉;一幅詠冬梅,落款杜墨洳。

望著那幅冬梅圖,何瑾不覺露出一抹暖笑,隱居山野時,杜墨洳也曾做了一幅山水圖,畫中溪水潺潺,溪邊是一處梅林,梅樹枝椏上積著厚雪,零星瞧得見幾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樹下是一布衣女子,女子綰起鬢髮遙望對岸風光。那是杜墨洳為何瑾作的畫。

何瑾知曉杜墨洳是聽從杜父的意思為報答外祖對杜家的恩義才迎娶的自己,故而從未奢望杜墨洳能將自己視作杜家媳婦,能將自己當成妻子,而對何瑾自己而言,杜墨洳比起夫君更是恩人,在何瑾視來,她與杜墨洳的情誼是永遠無法越過那條不知名的界線,成為真真正正的夫婦的。

尤其是在知曉杜墨洳忽然染上勞瘵的緣由後,何瑾就更是消了那些女兒家的小九九,但唯一在收下杜墨洳的冬梅圖時,何瑾卻有了些許她自以為不該有的逾越心思。

何婉同何婉出現後,引起了樓內不小的反應,何瑾垂下眼瞼,悄悄收斂起心中的思緒,而後安靜地站在一旁瞧著何婉應付自如地同每一個為其尋來的公子貴女打招呼。

跟在何婉身後的何嫣也顯然是落了單,她被眾人擠開,正磕磕絆絆的往後退著就不覺撞到一人,何嫣回首,見自己撞到的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個膽小的,何嫣跋扈在書院裡也沒少欺負那些個她看不舒爽,身份較為低下的家族庶子,不巧,小姑娘就曾被何嫣欺辱過,瞧見何嫣扭頭看著自己,她頓是瑟瑟發抖心中害怕。

小姑娘神色畏畏縮縮,何嫣還沒將她如何,她便自己摔坐在地。

何嫣瞧著地上的姑娘又下意識地心虛地瞧了瞧不遠處的何瑾,人們都圍在何婉那處,未瞧見這遭事兒,何瑾站在一旁卻是看得清楚。

何瑾見何嫣就那樣小心翼翼地望著自己而對地上那家小姐不聞不問,心中頗有些無奈。

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