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幾隻大鳥在水中上上下下進出的漁民,臉上露著悠閒的神色。那些大鳥叫鸕鷀,黑色羽毛的身子,脛上還間或點點白色,有著長長的嘴鉤,這是一種養於潛水的鳥,在水中能用它的長嘴鉤捕魚,有些人便馴養它們利用來捕魚,所以又俗稱它為魚鷹。它把捕來的魚儲藏在喉囊中,從水中上船後,漁民抓住它用手擠壓它的喉囊,它吞下的魚就吐出來了。常行在這條水上,好些人互相間是認識的,他們之間便免不了的會打招呼套嘮幾句,我也還認識其中的一些,也與他們互相問詢著打招呼並祝福。

我坐在小船篷裡看書打發這路上的時間,久不久的才看看船外,因為是順水而下,船是不用怎麼去劃的,只是看著它不會偏移了方向撞到岸邊去了即可。如此,在我不經意間,船行到了蕉水的一個支叉水口。蕉水是這一帶的主河道,附近的河都比它小,都是是它的二級、三級支流,都是水往蕉水河中流去的。然而這條與蕉水相交的河卻有點特別,水沒有流往蕉水河,反而是從蕉水河中流到它那裡去的。雖然在蕉水上上下下來回走過好多年了,但我卻從沒有去過它的那些支流河道,所以它的很多大小支流我都不清楚它們的名字,然而這條比較奇特的支流河名卻也是聽過的,叫嶺水,河面也還是很寬大的,只是略比蕉水小一些,但我從沒有在那裡行過。

船行走到這個水口的時候,因為我在篷內看書入謎了,沒有注意到船外的情景去把握船行走的方向,所以船順著水流方向從蕉水走到嶺水去了。等我再次望向船外的時候,船已不知在嶺水裡走了多遠的路程了。

我心下有些著急,從沒有行過這條水路,都不知它究竟是通往何處去的,如此亂行,那何時才能去得隔江樓?我趕緊拿漿往回劃,卻非常吃力,原來這下吹來陣陣的風,剛好是順水流方向吹的,我等於是逆水加逆風而行,如何不辛苦?這時頭上又飛過一大群的喜鵲,落在河邊的楊柳樹上,嘰嘰喳喳的叫得甚歡,而其中幾隻居然還落在我的的般篷頂上,倒是不怕人似的。我揮船漿敲敲船篷,它們驚飛起來,在我頭頂上盤旋了幾圈,又落在船篷上,嘰嘰喳喳的叫著,很是歡喜,彷彿想與我說什麼話似的。

看到這,我也樂了,衝這些不畏懼人的鳥兒道:“喜鵲呀喜鵲,你們難道要為我帶路嗎?都說春天聞到喜鵲叫,會有好事,你們是有什麼好訊息要來告訴我嗎?”

我打消了划船回蕉水去的念頭,心想暫不去管它,如此順水而行,它還是會拐到蕉水去的,它在這裡彎彎延延,只是繞了個大彎而已。即使不再匯聚到蕉水,那說不準前方會是一個我不曾去過的市鎮呢。我雖然一向生活在這個地方,但都是以蕉水為中心,倒真是從沒有去過蕉水四周的地方。何況現在春意正盎然,順水一路而下景緻都頗美,何不當作是一趟難得的出門遊玩呢?

嶺水河上很少見到其它船隻,幾乎一路都是隻有我的一隻小船在行走。這群喜鵲倒也真是奇怪,一直的或快或慢在河岸邊的樹上飛,或在我的頭上作小小的盤旋,又或落在船篷上,總是不曾脫離我的視線,我便想,或許這群鳥兒果真是想帶我去什麼地方呢。

過了許久,船又走入嶺水的一條支流裡去,河面更小了些,只有一兩丈寬吧,然而看來水位卻並不淺,不知這河叫什麼名字。河兩岸有些空地,空地之後斷斷續續的一些小山,小山之後是更大的山連綿開去,岸邊也是遠不遠的生長有幾棵楊柳樹,也間雜有其它樹木。河岸邊的空地和那些小山都有經人開墾種植的痕跡,然而我去並未見到有人家,而且這條河上也沒有看到有任何其它船,岸邊也沒有見到有人走動。我想,這附近不遠該有個村落吧,要不然,誰人經營這些田的呢?

又過了會兒,果真,岸邊看到有疏落的人家屋舍了,都是簡陋的茅房屋,這不奇怪,因為這裡本就是山水間的鄉村,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