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陰暗怯懦的心理卻逐漸消失不見了。雖然一樣的沉靜,不愛熱鬧,可是性子卻漸漸的活潑起來。

她進了當地最好的高中,同學都很努力。大家都想著考上外地,走出這個小地方,所以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只知道埋頭唸書。考大學的時候,她志願填的不好,進了北京一間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學校,雖說是重點,可是卻沒有什麼名氣。專業不是很喜歡,可是沒有辦法,只能去唸。

她一個人去北京報到,提著大大的箱子在西客站等自己學校的校車。身邊人流來來去去,白色的燈光照的地下通道有些冷颼颼的。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一閃而逝,周圍摩肩接踵的人群似乎有一刻消失不見,只餘下空落落的自己。然後便看見有人高舉木牌,上面寫著學校的名字。

當趙蕭君第一次在公共基礎課上聽老師唸到“林晴川”這個名字的時候,有瞬間的懷疑。隔著黑壓壓的人群困難的張望,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轉念又想,是她又怎麼樣呢!隔了這麼兩年,她還記得自己麼。她有那麼多的朋友,或許早就不記得自己了。還是算了吧!她總記得林晴川“咚咚咚”跑過來,伸手扶她起來的樣子。這是她關於那個學校最深刻的記憶。

可是沒想到一下課,林晴川邊問邊尋了過來,拍著趙蕭君的肩膀笑嘻嘻的說:“我還以為聽差了,原來真的是你!”趙蕭君的心底湧上一股暖意,原來還是有人記得她。趙蕭君的性格里,對於舊人舊事有一種過分的牽念。

林晴川五官長的十分平凡,據她自己來說是“家裡基因突變,長的一張大餅臉”,身材有點胖,可是絲毫不在意。面板出奇的好,又白又嫩,幾乎看不見毛孔,趙蕭君和她熟了之後,經常表示嫉妒。她得意的說:“整個人就只有這一項優點,天生的,你嫉妒也沒用。上帝是公平的,關上了一扇門,總會留下一扇窗的。”別看她平時整天笑嘻嘻的,她在這兩年間經歷了大變,家裡經濟狀況一落千丈。她家裡有一個哥哥,接掌了祖上積累的財產之後,整天在賭場上廝混,家產迅速敗光。她對趙蕭君說:“唉,反正是要敗的,敗了就算了,我倒不在乎。只是可憐我父母,辛苦了一輩子,原指望晚年享兩年清福,沒想到那麼大年紀還要受我哥哥的氣。為了生計在外面奔波忙碌。”說到這個的時候,眼中總是含淚。她是最小的女兒,哥哥的孩子比她小不了幾歲,父母都已是知天命耳順的年紀。她說她在這兩年間看清了許多事情,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幸虧她生性樂觀,早就想通了,一心只想著積極向上,憑自己的本事讓父母安享晚年。

趙蕭君問她怎麼淪落到這個學校了,憑她的成績怎麼著也是個名牌大學。林晴川大大的嘆了一口氣,說她參加全國物理競賽獲得一等獎,學校推薦她保送武漢大學。當時有兩個保送指標,一個是復旦,一個武大,可是她氣學校為什麼不給她復旦的指標,而給聽都沒有聽過的武漢大學,所以就沒有去,摩拳擦掌準備考清華北大的。哪知道高考的時候馬前失蹄,一個不小心掉到這裡了。趙蕭君無語,半天說:“你就認命了吧!”她自己也嘲笑說:“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呀,報應報應!”趙蕭君看著她傻眼,更加無話可說。

她問趙蕭君為什麼突然轉學了,趙蕭君也不瞞她,說她在陳家待的實在憋氣,很不是滋味。回到母親那裡的不如意也向她細細訴說,說實在鬧,都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唸書;說那個“姐姐”對她有意無意的為難敵視;說弟弟的蠻橫;說繼父的那種冷淡客氣直插心扉。這些話她從來不敢和母親說,怕惹她傷心,現在通通對林晴川說了出來。末了又說:“雖然有這許多齧齒的小煩惱,可是因為始終有母親在身邊,所以受一點委屈也沒有什麼。你不知道,有一次我肚子痛,我母親半夜爬起來給我揉,又是調紅糖水又是灌熱水袋的。這些頭疼腦熱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