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催下了腦袋,潘士堯才道,“我家窮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就問你,你願不願不聽你孃的話跟了我。”

張愛華雙手絞著小褂巾子,不知道該如何說,過了一會,她像是下了決心般,抬頭對潘士堯道,“其實不是我娘硬要這些彩禮,是我的意思,隊裡跟我差不多大的嫁的都好,人家結婚都有腳踏車手錶和縫紉機,我不甘心落人一等,如果你家連這三轉都買不起,讓我的面子往哪擱,一準被我的姐妹們笑話。你,你家就不能借點錢。。。”

潘士堯打斷她的話,不再看她,只是目視前方沒什麼情緒道,“算了,你去找個可以買得起你要求的人吧,沒什麼好再說的,我走了。”

說完,潘士堯甩了驢鞭子,把張愛華丟在了路邊,不顧她紅了的眼眶。此時潘士堯多少明白了他阿噠對他說的話,他潘士堯現在不過是窮小子一個,女人現實沒有錯,他要做的是把自己變更強,這樣以後才不會再遇到這種問題阻撓他的姻緣。

潘陽他們一行人不到中午就到了市裡,下車之後潘陽讓潘老五兩口子待在原地看行李,她帶上介紹信去售票視窗買火車票。

售票員問她要去哪兒。

潘陽把介紹信遞給她,道,“去省城。”

售票員道,“去省城兩百二十公里,一公里一分錢,一張票您兩塊兩毛錢,您要三張票,一共六塊六毛錢。”

潘陽掏出十塊錢遞給售票員,售票員找回三塊四毛錢,潘陽拿上找回的錢和三張火車票,回去找潘老五兩口子。

市裡的火車站簡陋異常,此時並非逢年過節,火車站人影稀疏,一點也不擁擠,潘陽肩上挑著潘老五兩口子的行李,讓他們跟著自己走,很快找到了候車棚,坐下等著,火車晚上十點才會進站,時間還早著呢,眼下要緊的是解決午飯問題。

出發之前,潘五嬸把家裡剩下的油全倒入鍋裡,用油炸了饅頭片,饅頭是精面和出來的,勁道香軟,潘五嬸又把家裡醃的蘿蔔乾倒上油醋鹽拌了裝在罐子裡,眼下全拿了出來,招呼潘陽吃。

潘陽也帶了乾糧,是張學蘭蒸的豬肉薺菜餡包子,不過包子麵皮不是精面,而是摻雜了紅薯面,儘管是這樣,豬肉餡的包子也夠奢侈了!

潘陽不好意思光吃潘五嬸的,她把自己的包子也拿了出來,遞給潘老五兩口子,潘老五兩口子客氣推辭了下也接了過去,三人吃了午飯,下午沒事幹,潘陽索性把火車站周邊的地方全轉了一圈,直到熬到夜裡十點火車進站,三人才大一包小一包擠著登上前往省城的火車。

他們三個人的座位號是挨在一塊的,潘陽領著老兩口找到座位,把行李安置在座位下邊,讓暈車的潘五嬸靠窗戶坐,她就坐在人來人往的過道口。

他們坐下沒一會,鳴笛聲響起,火車緩緩開動,哐當哐當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說來也巧,潘陽高中在縣城上的,大學則是報了省城的高校,但以往她不是坐高鐵就是乘客車來回,還是頭一回坐這種綠皮車晃盪過去。

乘車的時間格外難熬,此時夜又深了,大家臉上的表情格外疲憊麻木,沒人有說話的念頭,潘老五兩口子平時睡得早,這會兒早困得不行,上車就靠在座位上睡了,潘陽東張西望了會,索性也閉上眼睡去,只是她坐在過道口睡得並不安穩,一路醒醒睡睡,總算熬到了火車進站。

外頭天剛亮,潘陽領著潘老五兩口下車,出了站口,潘老五道,“淑霞說來接我們的,人這麼多也找不到她在哪兒。”

到底是省城火車站,人流量要比市裡大許多,正是下車的時候,熙熙攘攘擠得全是人,潘陽又認不識潘老五他閨女,環顧了下四周,安撫有些焦躁的潘老五道,“五叔別急,咱們先找個人少的地方坐著,等這撥人散開,就好找淑霞了。”

潘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