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

潘士雲忍不住接了一嘴,不屑道,“人家現在金貴,所有人都得圍著她轉,看我,還不是天天給她洗衣裳,就這樣了,娘還說我偷懶。”

潘士雲這話好巧不巧,讓從外頭回來的潘陽聽了個正著。

潘士雲唬了一跳,面上訕訕的,喊了聲阿噠,王家美像沒看見潘陽似的,低頭剝蒜瓣不吭聲。

潘陽當什麼都沒聽見,晃了晃手中的酒,還朝潘士雲開玩笑道,“中午也喝一杯?”

潘士雲忙擺手道,“我才不呢。”

父女兩個又說了幾句玩笑話,剛才的事算是帶了過去,而潘士雲呢,見她阿噠沒有什麼異常,懸著的心多少放回了肚子裡,這個重男輕女的時代,她在這個家舉步維艱,想上個學還得看臉色,她娘惹不起,她阿噠惹不得,這兩人都是她暫時的衣食父母,她必須儘可能的乖巧,才能不被嫌棄,尤其是她阿噠,這個家裡唯一對她好的人,她不能在阿噠心裡留有壞印象。

潘陽拎著酒進了家門,心裡頭還在想著潘士雲剛才發自內心的牢騷話,原來在不知不覺中,這個半大的姑娘已經積怨這麼深了,只能說這個姑娘隱藏的太好,在家裡她一直是勤快的,又聽話又懂事,無論是家裡哪個大人,只要說一句,她都聽,就連和哥哥弟弟們,也很少鬧矛盾,總是讓著弟弟,和哥哥的關係處理的也好。

總之這樣一個孩子,實在很難令人往不好的方面想,她太懂事了,懂事到讓所有人都認為她是真懂事。

潘陽甚至一度認為,她以前看錯了她姑姑,總認為她姑打小就這麼懂事可愛,以後嫁人了,沒有理由對自己的老子娘還有兄弟都這麼淡漠,原來在她心裡,她一直是怨著他們的。。。

潘士雲這種情況,潘陽不打算直接跟她開啟天窗說亮話,若是戳破了她的小心思,可能會適得其反,潘陽唯一能做的,只能讓她在以後的日子裡自己去感受家裡的變化。

中午飯點,家裡所有人聚在一堂,張學蘭在灶臺上掌勺炒菜,王家美爐膛口添柴禾,秀英和潘士雲兩個,一個擺筷子,一個上菜。

張學蘭直接道了一句,“秀英你去堂屋,讓士雲來幹。”

秀英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姑子,面上看不出喜怒,可秀英就是無端覺得小姑子對自己的怨念很深,這也是秀英不喜歡自己小姑子的地方,跟她說話時,話裡頭總藏著話,心眼太深,秀英是覺得自家人,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說,犯不著拐彎抹角的,讓人覺得很虛很假。

秀英擔心潘士雲又多想,回聲道,“重活不讓我,輕活還不得乾點啊,娘,我只是懷孕,並不是殘廢,幹這些都不是事。”

秀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張學蘭還能說什麼,她想幹那就讓她幹唄。

潘陽去廚房了,見王家美在爐膛口添柴禾,就道,“家美你去堂屋洗手準備吃飯,我來燒火。”

王家美不明白自己公公打的是哪個算盤,但因為見識過她公公的厲害,王家美一直畏懼公公,眼下潘陽說什麼她都聽。

等王家美去堂屋後,潘陽坐在了爐膛口的小板凳上,壓低聲音對張學蘭道,“張學蘭,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張學蘭一時摸不透潘陽想說什麼,沒好氣回聲道,“好好的,跟我提這個幹什麼,大過節的我不想跟你吵架,惹急了當心我跟你幹仗。”

潘陽一陣無語,良久方才道,“你啊,做事太不懂把握個度,就說秀英跟家美兩個,同樣是媳婦,你用得著把秀英當祖宗一樣供著,反過來去使喚家美嗎?你這不叫為秀英好,你這叫慣她,兒子都能給你慣成白眼狼,何況是兒媳婦。你慣著秀英,家美心裡能痛快?她不痛快,連帶著記恨秀英,記恨你,甚至得在心裡罵我偏心!張學蘭啊張學蘭,你這是在打破這個家的平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