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道:“你要幹什麼?”

柯冬青知道她誤會了,但他也不想解釋什麼,只是徑直走到床前,俯下身來。

女人像一隻受驚的狐狸一般往裡縮了縮。

柯冬青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內疚,即使是真正的病人,在這樣昏暗的屋子裡呆上十幾二十天,也是會煩躁不安的。何況她本是一個健康正常的女人,無論是誰,突然發覺自己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無知的環境中;甚至可以說是危險中,他(他)都將無所適從的。

可以想像這些日子中,這女人已是備受煎熬了。這種來自精神上的痛苦,遠比肉體、物質上的痛苦更刻骨銘心。

柯冬青忙道:“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將你擄到這兒,實在有不得己的苦衷。再過幾天,我……我一定不再為難你。”

說到這兒,他的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觸,他心想:“也許,幾日之後,我已是你的殺父仇人了。當然,也有可能我已死於你父親之手,但無論如何,那時我們之間.已有不共戴天之仇。”

女人欣喜地抓住他的手道:“真的嗎?”

柯冬青鄭重地點了點頭。

女人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其實……其實今天我讓你出去替我買東西,只是想在你離開這兒之時,我父親的人會來此將我救走、那樣,你與我爹就不會有什麼衝突了。我也一定會說服我爹,告訴他我在這兒並……沒有吃什麼虧,便不要再追究過去的事了。”

柯冬青的語氣突然又變冷了,他道:“他不可能會答應你的,即使他願意忘記過去,我也不願意!”

他的眼神中,又有了一種逼人的殺氣與怒焰。

那女人驚訝地看著他,她不明白這個本是頗為和善的中年漢子為何有這麼強烈的憤怒與殺機,莫非……莫非他對爹爹懷有刻骨之恨?若是如此,那麼他為何又如此待我?

柯冬青在床頭摸索了一陣,摸到了一件冰涼之物。他抽了出未,正是他的那把短劍!

柯冬青輕輕地拔出一截,寒刃如水。

女人靜靜地看著他,眼中不再有驚慌了。

柯冬青收回劍,正要向外走時,那女人突然道:“我父親手下高手如雲,你武功再高,也是會吃虧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與他們強鬥,必要時,不妨以我來要脅他們。”

柯冬青驚訝地望著她。道:“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種話?”

女人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也許,我爹過去曾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所以你才想出這個辦法報復他、我爹想要做的事太多了,有時候難免要得罪人。便在我的眼中,他永遠是一個好父親。”

不知為何,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種憂傷之色。

柯冬青冷笑一聲道:“數千餘人命,又豈是‘得罪’這麼簡單?”

女人吃驚地望著他,道:“你……你說什麼?數千條人命?”

柯冬青一言不發,轉身便走,留下這女人一人呆呆地躺在那兒。

當他出來時,申田田已恢復了她的本來面目,只是身上的衣衫仍是原來那套,這使她的模樣顯得有些俏皮。

申田田一見柯冬青便道:“我估計我爺爺會在天黑的時候動手,而此時離天黑大概還有兩個時辰,還好現在是冬天,天黑得比較早。”

柯冬青問道:“你爺爺不是已武功盡失了嗎?”

申田田道:“即使如此,我相信我爺爺仍是有辦法的。”

柯冬青心道:“但願你不是盲目相信。”

事實上,以柯冬青與申田田的武功,現在立即衝殺出去,一定也是可以成功的。問題是那樣一來,他們二人的行蹤從此便將被“白衣山莊”的人嚴密監視著了。“白衣山莊”組織龐大,人員眾多,所以他們只能避其鋒芒,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