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笙自然不是怕其他,有壽菊香在,他是知道自己這一方面,穩可以取勝的。

然而他怕的,卻就是取勝!

因為壽菊香勝了,他的惡名,也必然更深一層,令得他更難以向普天下人自白了!

袁中笙心中嘆了一口氣,壽菊香已策馬向前馳出,他也只得和文麗並轡馳出,跟在後面。轉眼之間,已見前面,塵頭大起,隱隱可見有七八騎正迎面疾馳了過來。但是,另外有兩條人影,卻比那七八騎的來勢更要快上許多!

那兩條人影,跑在那七八騎之前,轉眼之間,便已來到了近前,一齊停了下來。

其中一個矮身大頭和尚,手中提著一條長得出奇,幾達丈許的禪杖。他人矮,那條禪杖,幾乎比他的人,要高出了一倍!

他人一停了下來,禪杖一橫,便阻住了壽菊香等三人的去路。

壽菊香等三人,一起停了下來。

袁中笙定睛看去,只見那和尚滿面笑容,看來十分和藹可親。在他身邊的人,一身衣服,極其華麗,全身金繡,乃是一個腰懸長劍,貌相十分莊嚴的中年人。

那和尚橫著禪杖,嘻嘻笑道:“壽老虔婆,好久不見了。”

人家和尚一出口,不是稱“施主”,便是稱“檀越”,但是那和尚卻一開口,就稱壽菊香作“老虔婆”,當真世間少有。

壽菊香冷笑一聲,道:“賊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攔住我的去路!”

那和尚笑道:“老虔婆,這次你合該多事,要找你的人多著啦!”說話之間,那七八騎也早已馳到,其中有青城派的人在內,一到便叫道:“就是這老賊婆後面的小賊!”

那中年人,直到這時才出聲,聲音十分懾人,道:“在那山谷之中,犯下滔天罪行的就是你麼?”

他在講話之際,兩道凌厲無匹的目光,直視袁中笙!

袁中笙只覺得在他的眼光逼視之下,遍體生寒,不自自主,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張大了口,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那中年人又一聲冷笑,道:“既然敢作這樣膽大妄為之事,如何又不敢認了?”

壽菊香回頭向袁中笙望了一望,道:“中笙,怕他作什麼,回答他!”

袁中笙木然道:“那是我。”

那中年人一聲長笑,道:“好,答得乾脆!”

壽菊香道:“自然乾脆,在我門下的人,豈同等閒?”

那中年人沉聲道:“你將他交出來,我們也不來與你為難!”

壽菊香一聽,陡地哈哈大笑起來!

她的笑聲,可以稱得上驚人之極,那中年人和僧人,不自由主,向後退了一步,面面相覷,那僧人的面上,雖然還帶著笑容,但是看來已經十分勉強。

那顯然是他們兩人,在壽菊香的笑聲之中,聽出了壽菊香的武功之高,已今非昔比,遠在他們以前所知的之上!

的確,壽菊香的武功,和她當年在武林中走動之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當年,壽菊香在武林之中走動之際,功力自然已經極高,要不然,她也不會獲得天下第一女魔頭這樣駭人的稱號了。

但是那時,若是要她面對著天山四鷹之首,金鷹金樂如,和五臺派高手笑和尚,她心中也不免會暗暗吃驚,不會像現在那樣,全然不將這兩個高拗在心上,談笑自如的。

她多年來因為走火人魔,四肢百骸,俱皆僵硬,所以蟄伏在高黎貢山之中不出的。若是她練的是別門武功,那麼她既已走火入魔,武功自然不會有什麼進展了。

但是,她練的卻是太陰真氣。那太陰真氣,乃是至陰至柔的武功,只憑息運轉,來增進功力,就算不是走火人魔,練時也需靜坐不可動彈。

而常人即使苦練,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