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將本身真力,向前渡去。

從那時候起,袁中笙也知道,他已到了極其危險的境地,每時每刻,他都可能力竭而死,每時每刻,他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好不容易又支撐了四五個時辰,袁中笙閉著眼睛,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已在漸漸地發熱,身上溼透了的衣服,也開始在幹起來。

那是力道衰竭之前,體內陰火上升的現象。

陰火自丹田上升,若是一到頭頂百會穴,那麼奇經八脈,皆為體內陰火所焚,立時身亡。袁中笙心中不斷地苦笑,他只知道一點:他要支援到柏神醫進來,他不能就此罷手!

他的眼前,漸漸出現了幻景,他像是看到了天靈上人的傷勢已經好了,卻張手舞腳,向他補了過來。

他又像是看到了車軒抓住了他的手背,在尖聲高笑,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

那時候,袁中笙幾乎已經進人了半昏迷的狀態,但是他卻仍然不斷地將本身僅餘的一些真力,向天靈上人的體內送去。

終於,他聽到了柏神醫的聲音。

柏神醫的聲音,像是從老遠的地方傳來,道:“朋友,天靈上人已有生機,你可以歇手了,但是你陰火上升,已將至心竭,千萬不可站起!”

袁中笙點了點頭——他只是心中感到自己點了點頭,實際上,他此際盤腿而坐,雙目緊閉,面色紅赤,氣息急喘,人根本沒有動過。

那時,白布之下的天靈上人,卻發出了十分勻稱的氣息。而柏神醫、車軒、蒼雲老人、天一叟等四人,已一齊到了房中。

四人都以十分欽佩的眼色望著袁中笙。

袁中笙內力不再外送,身子便不再那麼發熱,他覺得身子漸漸清涼,腦子也漸漸清醒,終於,他睜開了眼來。但也這大半個時辰了。

他睜開眼來。只見天靈上人仍然躺在竹榻之上。

但是,天靈上人的全身上下,都被三寸寬窄的白布條裹住,只有雙目露在外面。這時,天靈上人的一雙眼睛,也正向袁中笙望著。

袁中笙看出,在天靈上人的雙眼之中,也有著十分感激的神色。

他知道那一定是其餘人都已經向天靈上人說過,自己是如何救了他的了。他想苦笑一下,然而他卻發覺自己連一笑的力道也沒有。

他手在地上按著,想要站了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身子還未站起,整間房子,都像是倒了轉來一樣,一個不穩,便要跌倒。

但此際車軒早已一步跨過,將他扶住,袁中笙喘了幾口氣,道:“行了麼?”

這三個字,他用盡氣力說出,可是聲音卻低到了僅堪聽聞而已。車軒忙道:“據柏神醫說,傷者只要經一個月的調養,便可復原了。”

袁中笙道:“那……就好了。”

他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車軒連忙扶著他在一張竹椅上坐了下來。

袁中笙坐著,勉力調運真氣,過了好一會,雖然雙足猶如踏在雲端一樣,但是卻已可以自己站起身來了。

他勉力向眾人拱了拱手,道:“在下事已做完,這就告辭了。”

車軒大驚失色,道:“閣下不能走。”

袁中笙搖頭道:“我有要事在身,非走不可,各位要是強留,那便是變成和我為難了,”他話講得十分堅決,四人聽了,面面相覷。

柏神醫道:“既是如此,我有三顆‘調氣理中丹’,你服了下去,可以恢復得快些。”

袁中笙搖手道:“這調氣理中丹乃是武林至寶,在下絕不敢受。”

蒼雲老人道:“閣下要是連這都不肯受,那未免太不盡人情了!”

袁中笙心中暗忖:自己離開神醫府之後,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絕難預料,而身子如此之弱,也不是辦法,久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