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沉悶下來,數十年未見的人,或坐或立,在包廂裡各自想心事。

不過“他”並沒有想解九,而是在想和“他”同處一室的陳皮。

“他”是怎麼和陳皮認識的?

好像是因為春四一家——準確地說,是因為春四的弟弟:春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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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江邊的薄霧已經散去。

“他”穿著做工上乘,與髒亂碼頭格格不入的衣服,走在江邊。

碼頭上居住的,大多是靠打魚、做縴夫討生活的窮苦人家。“他”在這些人或打量、或好奇、或豔羨、或不懷好意的注視中,帶著親兵,小心翼翼登上一艘小漁船。

一個個高腿長、面板很白、盤靚條順的年輕女子,已經在船上等。見“他”來了,露出一抹略帶拘謹和羞澀的笑:“您來了。”

“他”對女孩兒微微頷首,“嗯。”

女孩兒叫春四,是這艘漁船,船家的女兒。春四爹是岸上的縴夫,叔叔是碼頭的工頭兒之一,經常組織人幫“他”哥搬軍用物資。

“他”喜歡女孩兒母親燒的魚,嘴饞了有空就會來吃,因此和春四一家人都很熟。

這時春四娘也從船篷裡走出來,看到“他”十分高興:“貴人來啦!”

“他”看著春四娘,露出一個略帶無辜的表情:“餓了。”

“哎!魚已經燉好了,我馬上給貴人盛出來。”春四娘說,旋即又進了船篷。

,!

春四給“他”拿了草墊子,讓“他”坐在船頭,又在“他”跟前支了張不大的小桌子。

春四一家向來是不敢請“他”進船篷的,怕弄髒貴人衣服。這衣服,把他們全家賣了,都買不起。

“他”和春四道了謝,姑娘臉又紅了,支支吾吾不知和“他”說什麼好。

春四娘很快出來,給“他”端上剛燉好的魚和青菜,還有半碗熱騰騰的大米飯。

他們這樣的窮苦人家,是吃不起米飯的,都是“他”確定要來春四娘這裡吃飯後,親兵先一步,把除魚之外的食材送來,讓春四娘或蒸或炒,烹製好。

“他”不敢讓親兵留太多米麵蛋奶,或其他食物,在春四家船上——尤其是肉。只在每次來吃飯時,讓親兵多帶,夠春四一家四口,一頓飯的食物,並讓親兵告知春四一家,這些食物一定要馬上吃掉,不能留。

碼頭這片區域,人口混雜,什麼人都有;且賊匪盛行,世道又亂,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大有人在。

人要是餓急了,什麼事都能幹出來。他不能讓這些“不應該”出現在春四家的食物,害了春四一家人性命。

而之所以,春四娘只給“他”盛半碗飯,也是“他”的意思。

一來,“他”吃不了那麼多;二來,剩下那半碗米,也可以留給春四一家,讓春四一家多吃一點。

“他”用食物,當做請春四娘做飯的酬勞,比給錢更實在。

食物不像錢,馬上吃掉,就不用擔心賊人惦記;而且就算給春四家錢,他們也捨不得用這些錢,到岸上買米麵蛋奶肉這些很“貴”的食物,還不如直接送來。

食物不吃就會壞掉,所以春四家就算不捨,為了不讓食物腐爛變質,也會盡快吃掉。何況,還有“他”讓親兵給的叮囑呢。

春四娘感念“他”的好,所以每次給“他”燒的魚,都又大又肥。

對他們這樣的漁家來說,魚是最不值錢的,還比不上貴人多留那半碗米金貴。

:()盜墓:這弟弟很強,卻過分爹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