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砍掉自己的腳。”不一會兒,一條載著十六名划槳手的小船就停在愷撒的戰艦邊了。

愷撒的小船駛向一個瀕臨阿喀隆劇院的碼頭,不過這個碼頭還在皇家院落之外。碼頭上早已聚積起來一大群貌似平民百姓的人,他們揮舞著拳頭,用帶馬其頓口音的希臘語高喊著,威脅著他們眼中的這些殺人犯。拴好了船,扈從們從船上下來時,那些民眾才退後了一些。但愷撒發現他們即使在退後時也顯得如此冷靜,他們退後的行為過程讓愷撒體會到了一種不容侵犯的尊嚴。當他的二十四位扈從兩人一排成十二行時,愷撒輕盈地跨出小船,然後將託加袍上那些裝飾整理整理,再揚起眉頭,傲然地凝視著那些依舊高喊著“殺人犯”的民眾。

“誰是領頭的?”愷撒問道。

好像沒有領頭的。

“走,法畢烏斯,繼續走!”

他的扈從們引領著愷撒穿行在喧囂的人群中。不過是口頭上的逞強罷了,他邊尋思邊漠然地對左右的民眾笑了笑。有時道聽途說,也是真理,亞歷山德里亞人的行為處事方式的確與羅馬人不一樣,龐培·馬格努斯到底在何處?

十月馬 第一章(7)

在皇家宮殿的宏偉宮牆上嵌著一道引人注目的大門,門的正面用分隔成四方形圖案的門楣聯結起來;上面的圖案雕琢得細緻精巧,打磨得極其光鮮潤滑,每幅二維平面圖案都展示出一個豐富多彩的夢幻景象,透顯出莫名神秘而奇異的象徵意味。愷撒和扈從們的行進被皇家禁衛隊的一支小分隊阻止了。這些皇家禁衛隊的裝備的確很精良,他們穿著古希臘重灌備步兵們嵌滿銀金屬片的亞麻布盔甲,外著華麗高貴的紫色寬長袍,足蹬褐色的高筒皮靴,戴著由紫色馬纓和羽毛裝飾的頭盔。可在身經百戰的愷撒眼裡,這些皇家禁衛隊的精神狀態與其說適合打仗,還不如說適合搞些爭權奪利的內訌來得恰當。如果考察一下托勒密皇宮秘史,就知道這種想法大抵是不錯的,亞歷山德里亞的歷史上,他們總是動不動就糾結起來發動宮廷政變,走馬燈似的從一個托勒密王朝換成另一個托勒密王朝,像特洛亞戰爭那樣為男女之愛而發生戰爭的情況少之又少。

“站住!”禁衛隊隊長一手握住劍柄喝道。

愷撒穿過由扈從排成的通道走到隊長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我想去見見法老和王后。”他說。

“嗬!法老和王后不可能接見你們,羅馬人!不要再妄想了,現在趕快回到你的船上去,離開這裡。”

“麻煩通報陛下,我是蓋尤斯·尤利烏斯·愷撒。”

禁衛隊長不屑地吸了一下鼻頭:“嗬哈哈!你要是愷撒,那我就是河馬女神塔維利特①了!”他冷笑道。

“你不應該隨意對你的保護神指名道姓,這對她極不恭敬。”

禁衛隊隊長眨眨眼說:“我可不是那些一般的、骯髒的埃及人,我是亞歷山德里亞人!我們的保護神是瑟拉比斯!現在你們該走了,恕不遠送!”

“我真是愷撒!”

“愷撒現在正在小亞細亞,亞那多利亞或者其它地方。”

“愷撒在亞歷山德里亞城,他正站在你面前懇請法老和王后的接見。”

“哼———我不相信。”

“你最好精靈一點,隊長,要不然,羅馬對亞歷山德里亞發起怒來你們可吃不消。法老和王后自不待言,蠢貨,看看我的扈從們就知道了。

“如果你會數數,你數數他們不就知道了嗎?笨蛋!有二十四個扈從,對不對?在羅馬執政官當中誰有資格由二十四位扈從引路?只有一個人———羅馬獨裁官。好,你現在讓我們過去,帶我們到皇家會客廳去吧!”愷撒語調輕快地說。

這個外表囂張的隊長內心其實非常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