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

史達代魯斯把布魯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在昏黃的燈光旁守護著他。布魯圖睡得很不踏實;史達代魯斯看到布魯圖在床上不安地翻著身子、不時地翻身和夢囈著。史達代魯斯在朦朧中聽到布魯圖從靈魂深處發出的痛苦呻吟。當布魯圖夢到自己將匕首插進愷撒胸膛,飛濺的血花噴到自己臉上時,他驚恐地大叫一聲醒了過來。在一旁打盹的史達代魯斯睜開眼便見到布魯圖那張充滿恐懼的臉。

“再睡一會兒。”史達代魯斯關切地對布魯圖說。

“不了,今天###院要召開會議。我已經聽到公雞打鳴了,用不著一個鐘頭天就要亮了。”布魯圖站在原地對史達代魯斯說道,“謝謝你,史達代魯斯,你為我提供了一個可以小憩的港灣。”他憂鬱地長嘆一聲,端起油燈,“我想去看看鮑基亞如何了。”走到門口時,他轉過身向史達代魯斯怪異地笑了笑:“感謝上蒼,我的母親在下午之前不可能從圖斯庫盧姆返回這裡。”

十月馬 第七章(66)

令布魯圖深感快慰的是鮑基亞還在沉睡之中;她仰面躺著,把兩隻胳膊枕在腦後,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見。布魯圖發現自己的洗澡水已經燒好了,啊!清晨來一個熱水浴真是太舒服了;當他從水裡起身時,那個盡忠職守的男僕趕緊給他圍上厚厚的一條浴巾。現在感覺好多了,布魯圖於是換上一件清香乾淨的束腰內袍,穿上官靴,開始讀起了柏拉圖的著作。

“布魯圖,布魯圖!”鮑基亞蓬頭垢面,衣冠不整地從臥室裡跑出來,那雙清癯的眼睛在亂髮底下閃閃發光。

“親愛的,你的氣色不太好。”布魯圖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地衝鮑基亞說,“回床上去躺著,我派人去請阿提利烏斯·斯提洛來為你治病。”

“用不著給我找醫生!我沒病!”鮑基亞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每個動作和表情都在背叛自己的話。她邁著蹣跚的步子游走於書房四周,在書架上不停地摸索著,最後她眼中放著異彩,從桌上的筆筒裡抓起一支鵝毛筆,開始向空中亂刺。“受死,你是個魔鬼!受死,你這個共和制的終結者!”

“狄圖斯!”布魯圖吼道,“狄圖斯!”

那個僕人應聲而至。

“狄圖斯,去把女主人的女僕找來。她現在有些不舒服,你最好去把阿提利烏斯·斯提洛一併叫來。”

“我很好!受死!去死,愷撒!去死!”

伊帕菲羅狄圖斯心驚膽戰地瞄了一眼鮑基亞便嚇得趕緊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領著兩個女僕戰戰兢兢地回來了。

“來,主人。”從小侍奉鮑基亞的西爾維婭關切而擔憂地對鮑基亞說,“躺在床上等阿提利烏斯來。”

鮑基亞動起身來,可是她並沒有服從西爾維婭的吩咐。西爾維婭招架不住她,只好又叫來兩名男僕過來幫忙。

“把她給我鎖在臥室裡,狄圖斯,”布魯圖說,“把那些剪刀、裁紙刀都給我收起來,我真怕她發起瘋來幹傻事,我算是怕了她了。”

“真令人憂心,”伊帕菲羅狄圖斯憂心忡忡地瞅著面色怕人的布魯圖,“我去給你拿早餐!”

“天還沒亮嗎?”

“沒有,主人,馬上就要亮了,只是太陽還沒有升起來。”

“那你給我拿些麵包和甜蜜,還有一杯廚師泡製的香茶來。我肚子疼得很厲害。”布魯圖皺著眉頭吩咐狄圖斯。

當布魯圖身穿紫邊託加袍,右手拿著準備在謀殺愷撒成功後宣講的演講稿離開家門時,全羅馬醫術最高明的醫生阿提利烏斯·斯提洛正好準備敲布魯圖家的大門。

“斯提洛,不管你今天多麼忙,務必請你為鮑基亞開一劑鎮定藥,穩定一下她的情緒,”布魯圖邊說邊急匆匆拐進了巷子,他的那六名肩上拱著法斯塞斯的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