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重新振作。大家都認為,少年皇帝,少年夫妻,難免多情,皇帝也是人,也有感情,所以大家也都體諒。

由於有楚均天虎視眈眈地看守著,燕王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鬥耐性他有,反正都等了這麼多年,等了三代,終有一天,他會奪回自己的江山,不再臣服於大朗腳下。經過兩年多的部署,他的力量又擴充了。只是他勢力助長的同時,寒歌也日益坐大,舒相宛相聯手,竟然有前所未有的合拍,兩人只恨早年用了太多的時間去鬥爭,現在晚年才惺惺相識,開始互相敬佩對方。

又是春去春來的氣候,潮溼的霧氣籠罩著皇城上下,早朝回來後,寒歌便一直在御書房批閱奏章,等頭抬起來已經是中午時分了,素年推門進來稟報:“皇上,太皇太后請您去一起用膳!”

寒歌看看外間的陽光,目光有些疲憊,伸伸攔腰道:“恩,擺駕!”他和以前的寒歌沒什麼分別,至少外人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一切都不同了。

他只是皇帝,不再是寒歌。

自從那個女人失蹤後,他便失去了自己,她把他的心帶走了,皇后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他何嘗又好受?他想過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安慰她,但是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走了,什麼都不說,只帶走了小蝸牛和可人。同時,那個落塵也失蹤了。

他從未受過這麼鮮明的痛,那種痛讓他整整半年都會不過神來,想起她心尖還是回疼得厲害,他沒有經驗,不懂得處理這些情緒,朝中百官以為他為了皇后的死而傷痛,為他徵選秀女,甚至把皇后的堂妹舒柔送進宮裡。只是往日他還能和舒雅說說她,但是舒柔,他對著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為對於那段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而舒柔和舒雅不一樣,舒雅從不把名利放在眼裡,但是舒柔為了爭寵,可以用出盡手段,後宮再不是一片樂土,相反,變成了一個戰場。

是太皇太后的一番話點醒了他!

那時候他頹廢地坐在御書房,腦海中想的都是和路陽的點點滴滴,他手中握著的是路陽送給他的冰種翡翠玉佩,路陽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像放映般在他腦海回演,他好恨她,說走就走,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他開始思索路陽和落塵的關係,思索他是什麼人,路陽失蹤和他有關嗎?

他幾乎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地過,朝政的事情幸好有宛相和舒相。他連續半年不早朝,荒廢朝政,只把自己關起來日思夜想。許多人說憂愁的時候喝酒吧,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他知道沒有用,因為醉了心痛不會停止,甚至會比之前更加想念她,那種想念是絕望的,開始的時候還期盼過她會出現,但是時間一日一日地過,他知道,路陽不可能會回來,她真的走了,就像她之前說過那樣,她終究是要離開的。

只是,她離開了,他怎麼辦?他反覆地想,也想過之前自己的做法,若是一開始就把她留在後宮,而不是想利用她的才能為朝廷效力,今日的結果會否一樣?官她可以拋了,軍權也可以丟棄,但她心中愛的人,也能從此不聞不問嗎?

他從未見過這麼狠心的女人,從沒有,至少他的生命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女人。

太皇太后在他頹廢了半年後,親自找到他,帶他到御花園一棵樹前,她指著樹幹說:“你看這樹,葉子茂盛,但你能想到它的心是空的?”

他愣愣地看著太皇太后,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麼。

“它中空外強,心雖然已經腐朽,但它依舊屹立不倒,因為無論外面如何,都可以是偽裝,自己的心自己知道就行,你肩負江山社稷,祖宗的的心血全壓在你一個人的肩膀,為路陽,你居然把一個空了的心讓人窺見,你是想先祖用鮮血換回來的江山拱手送人嗎?”太皇太后厲聲說道。

他如同醍醐灌頂,路陽在的時候,他其實已經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