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便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唐玄宗見他似乎又胖了些,有心玩笑,便指了指他的肚子道:“安愛卿,你這肚子越來越大了啊,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安祿山向唐玄宗一躬身,回答道:“這裡面裝地是臣對陛下地一顆忠誠之心。”

唐玄宗不由哈哈大笑,真是龍顏大悅。

任天棄見他回答唐玄宗的問題是又快捷又巧妙,心中真是大為佩服,對這個胡人實在不敢輕覦。

李林甫對安祿山得到唐玄宗的恩寵向來也是心懷嫉妒,見他站了起來許久卻不向李亨行禮,頓時怒責道:“好你個安祿山,見到太子居然不跪。”

安祿山卻憨憨地道:“我是胡人,心裡只有皇上,便只跪皇上,不知道要跪太子。”

這話一出,李亨的臉頓時就極是難看起來,而唐玄宗卻是哈哈大笑道:“這胡兒就是心直,有什麼說什麼,也不知道得罪人。”

接著向李亨道:“亨兒,這個安祿山幾次來朝,你都沒與他見過面,因此是不知他性子爽直,毫無城府,不過打仗卻是一名驍將,這些年與奚族與契丹族交戰,可是屢立戰功,他對朕太過忠心,說什麼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聽見了麼。”

李亨心中雖然暗惱,但唐玄宗既然說了這話。只好道:“這安大人對父皇忠心耿耿,兒臣高興還來不及,豈會生氣。”

唐玄宗笑著點點頭,對安祿山道:“太子是朕的兒子,乃未來的大唐之主,你可不能不拜。”

安祿山便拜了下去,卻不像對唐玄宗與楊貴妃那樣恭敬,而對李林甫。卻是理也不理。

任天棄將這一切瞧在眼裡,開始的時候還覺得這安祿山怎地又變得愚蠢起來,平白得罪了太子與李林甫,但一眼瞥到唐玄宗瞧著安祿山,眼中卻滿是歡喜之意,他也是心理細密之人,再仔細一想,頓時一驚,才知道這安祿山竟是奸滑無比,他雖然讓太子與李林甫不高興。但他越是這樣不通人情世故。唐玄宗就越認定他是憨厚忠直,不會說謊,拍起馬屁來能夠到招招見血的地步。而李林甫此人向來嫉才妒能,就是安祿山與他交好,也未必能讓他如此手握軍政大權,但若是他背地裡向唐玄宗說安祿山的壞話,唐玄宗就必然會以為是因為安祿山對他的無心失禮,他才挾怨報復,反而會輕視李林甫而憐惜安祿山,這樣的心計真是令人不得不歎服啊,只是有一點兒,那太子李亨遲早要登大寶。到時未免要讓他倒黴,也不知他是怎麼考慮的。

正在這時,卻見安祿山的眼睛向自己瞧來,似乎覺得有些面熟,眼中閃了一閃,然後對唐玄宗道:“皇上,這位道士是誰?”

唐玄宗道:“安祿山,朕正要給你引見,這位仙人可是本朝的國師任天棄。乃張天師親授的弟子,專門是來輔助朕的,你快去給他見禮。”

安祿山便過來向他拱手一揖,道:“安祿山見過國師。”

任天棄知道他既然連郭子儀的事都能一口道出,豈會不知道自己當國師的事,明明是在裝傻了,也不去點破,只是站起來道:“安大人有禮。”

安祿山一聽他的聲音,頓時一愣,然後凝神望了他一會兒,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

任天棄也在瞧著他,見到對方這樣的神情,也是一笑,兩人的眼神又相互撞擊了一下,然後各自入座,安祿山卻是坐在了任天棄地對面,李林甫的旁邊。

酒過三巡,唐玄宗興致極高,卻見安祿山臉色有些鬱沉,舉杯不飲,便道:“安愛卿,你有何事悶悶不樂,且給朕說說。”

安祿山道:“臣得皇上恩寵,做了大官,又能時常與皇上見面,可說做夢沒想到,忽然想起母親再也無法知道我今日的榮耀開心,這酒真是喝不下啊。”

唐玄宗知道安祿山的母親去世已久,也是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