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身子一僵,半晌才反應過來,抬手抱住瑞敏,痛哭失聲:“大姐!”

“屬下參見姬君。”

“奴婢參見少姬。”

與瑞敏一起跪在朱紗輕垂的木榻前,蕊珠滿心忐忑,半晌才見一隻如冰似玉的手緩緩撩開朱紗,隨即有侍女上前將紗帳攏起。

在見到一抹白色的同時,蕊珠便拜伏下去,前額觸地,一動不動。

“奴婢?我可擔當不起。”白初宜坐在榻側,緩緩地將右側的衣帶繫好,語氣淡漠,卻帶有幾分譏誚。

瑞敏不由緊張,蕊珠卻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她都比瑞敏瞭解白初宜——

她還願意說話,就表示,她能夠聽得進解釋。

“少姬,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您都是奴婢的少姬。”蕊珠再次叩首,“因為……白王永遠都是奴婢的主上!”

………【第二十三章 原因】………

“因為……白王永遠都是奴婢的主上!”

白初宜的眼神微凝,卻沒有說話,只是放下手,靜靜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蕊珠一動不動,根本無心理會周圍所有人,包括瑞敏對自己這句話的反應。

“你的意思是,父親才是你的主上?”白初宜緩緩問道。

“是!”

“蕊珠!”

“呵……”

蕊珠一句肯定的回答讓瑞敏驚呼,讓白初宜輕笑,榻前站著的兩名侍女雖然沒有說話,卻不敢相信地盯著蕊珠,一臉震驚。

“你胡說什麼!”瑞敏差點就想跳起來,卻終究不敢觸犯族內嚴苛的禮儀規範,出聲質問後,只能瞪著厶妹,無法再多做任何動作。

蕊珠看了她的姐姐一眼,深深地低下頭:“大姐,您以為您的子君會允許一個忠誠未定的人照顧他唯一的繼承人?”

瑞敏倒抽了一口冷氣——是的,她的子君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白初宜未置可否地笑著:“你現在在我面前……”

她要解釋。

蕊珠稍稍鬆了一口氣。抬頭對她道:“這裡是主上地出身之地,而且,傳訊之人說了,您也在這裡……”

“還有誰知道我在這兒?”白初宜打斷她的話,冷冷地詢問。

蕊珠搖頭:“主上從未洩露宗族之秘,包括東嵐王也不知主上的出身,奴婢豈敢擅自洩秘?”

白初宜微微皺眉,卻沒有出聲。只是抬手讓她起身:“讓你回來是何用意?想讓我知道,我從未被遺棄?”

很顯然,“遺棄”這個詞讓白初宜自己都覺得好笑。

看到白初宜譏誚的笑容,蕊珠低頭,輕聲道:“奴婢沒有得到明確的指示,但是,少姬的想法應該沒錯。”

白初宜神色微動,從榻上起身。仍在怔忡中的侍女一驚,立刻將一旁的氅衣披到她地肩上。

來回踱了幾趟。白初宜坐到窗邊琴案旁,伸手撥弄絲絃,淡淡地道:“既然讓你來見我,就說說外面的情勢吧!這一年。我除了吃就是睡,比豬好不到哪兒去!”

瑞敏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道:“姬君說笑了。姬君心思甚重,若非如此,如何能調養身體?”

蕊珠立刻明白過來。不過。眼見白初宜的氣色比一年前好了許多。她當然也不會多嘴非議什麼,笑道:“少姬想知道什麼?幾位主子的情況,還是各國的情況?”

“都說說吧!”白初宜無所謂地淡應一聲。指尖輕拂絲絃,不成曲調,卻也順耳。

蕊珠垂眼輕笑:“晏主說,少姬辭世便罷,若未辭世,就別再想獨自做事。寧主則說,何必那樣麻煩,直接將少姬送到東嵐王面前算了。其他三位主子對寧主的建議十分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