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在運送過程中,護衛談不上銅牆鐵壁,卻也差得不多,最大的可能性只能是一開始就少裝了一件。鄭之將負責此務的典府罵了個狗血淋頭,跟著一跺腳,吩咐從人立刻去凌都。

這個理由很合適,鄭之也不是不知根底的人,加上他又塞了一隻頗有份量的荷包到守門的隊率手裡,總算出了城。

馬車一路疾馳到凌都,這次就不必那麼麻煩了,京都禁衛並不為鄭後所用,凌都禁衛卻不一樣,不是鄭氏一系的人,就是恪守中立、只忠於王的人。鄭之不是第一次來,自然熟門熟路地找了鄭氏一系所守地城門,出示鄭後的信符後,便順利入城。有鄭禧的信符在手,凌都城內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醜正時分,原漓煙在鄭後面前款款參禮,眼神冷淡。

“永寒有異動?”鄭禧的中衣外只披了一件輕紗,臉上紅暈未退,黑髮凌亂,顯然是剛從王上

來,原漓煙淡淡地道:“不是也是!”

“什麼意思?”鄭禧臉色一冷,因為這種含糊地答案而顯出十二分的不悅。

原漓煙並不害怕,鄭禧雖然手段酷烈,卻不是行事無度之人。只要給出合適地理由,她相當好說話,因此,她御下雖嚴,卻也頗得人心,畢竟,僅憑王的寵愛,是當不上王后的。

“無異動,但是之前有!”原漓煙很平靜地回答,在鄭禧發火前,又說了一句:“剛從雲白居那裡得到的訊息!”

鄭禧怒意全消,神色凝重地示意她繼續說。她自有訊息渠道,當然知道雲白居主人之一代表雲間國主應邀而來,就下榻於原漓煙負責的同苑。

“雲白居的人說,永寒發出請簡後二十餘天,雲間奉安閣失竊,雲間國主因此拜託雲白居!而云白居主人似乎是因為葉大人才答應雲間國主的!”原漓煙沒有兜***,前因後果敘述得十分清楚。

鄭禧是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永寒派人竊了葉的骨灰?”

原漓煙搖頭:“我以為是血珠,雖然雲間一直說葉大人的血珠沒有儲存下來!畢竟,骨灰除了紀念與滋養大地,沒有任何用處!”

“血珠?”儘管鄭禧算是城府極深之人,聽到這個答案也不由大驚失色,“他要那個做什麼?”

其實,原漓煙從離開清槐齋開始,就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鄭禧肯定要問的問題,最後,總算是她天賦甚佳,想到了一樁舊事,而且十分合情合理。

“我一開始也不明白,但是,因為素王妃之前請雲白居主人過去,讓我想起與素王妃有關的一樁舊事。”

“什麼?”鄭禧皺眉,心中隱隱覺得事情不簡單了。

“兄長曾經痴迷聖朝,拜在素王妃門下求學過一些時日。”這不是說原召,而是她的二哥原容。這也是安陸世家中人盡皆知的事情,鄭禧當然也知道。

“有一次他們說起《紫》,兄長認為燕展老人的破解方法可能有誤,說聖朝帝室異能甚多,才識驚人,可能破解之物只能是莫舒氏才有之物,比如血珠。因為兄長言語不妥,被素王妃痛哭一通,回來怏怏不樂良久,被家人再三追問才說出這些。”原漓煙雖然力持鎮定,但是,語氣中仍舊流露出一絲懷念。

——那些往日的歡樂啊!

鄭禧雖然專注於她說的內容,但是,仍舊聽出那一絲懷念的意味,心中不由閃過一絲不忍,只是,她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我明白了!”鄭禧眼神明亮,顯然明白了這個訊息的價值,“你回去吧!繼續關注此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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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漓煙裹緊斗篷,但是,寒意卻從骨子裡散發出來,不禁就出了神,怔忡地跟著宮女往前走,也沒注意到宮女早已讓到道旁,直到跟人撞上,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