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投了棄權票。”

我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沒合上。

“最微妙的地方就在於,其他的董事也都棄了權。這場戰爭,變成了我和夏永盛的單獨對決。最後董事會的決議就是:我要開發這個遊戲可以,但公司只能支付一般預算,另一半就得我以股東借款的方式自己去想辦法。”

我心裡跳得一突一突的,好像已經有點明白有些地方不對勁,卻又好像在迷霧中看不見方向在哪兒。“他們是……他們……”

“對,駱維和夏永盛早就算準了,就算要我以股東借款墊資,我也還是會做這個專案,所以他們以一半的預算做誘餌,引我把全副身家都砸進去,再斷了我的後援,讓我不得不把他們要的東西拱手給他們。”

我心裡湧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深深的、近乎明媚的憂傷。被人算計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眼看著一個人從光著屁股流著鼻涕長成了人模狗樣,當你還以為他是那個光屁股流鼻涕的傻小子時,他卻冷不防一刀狠狠劃破了你的記憶,順帶把最脆弱的情感劃得刺啦作響鮮血淋漓。

“他們,他們就是要你手裡靈星的股份?”我小心翼翼的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這盤算的?”

周慕辰淡淡的說:“如果是駱維一個人做這事,我可能到現在都不會懷疑,就算把股份白交到他手裡,也只當是把靈星徹底還給他了。但是,這件事裡還摻著一個我從來都有保留的夏永盛,所以我明白的並不算太晚,在董事會做出那個微妙的決議時,我就已經想明白他們要幹什麼了。”

“那你為什麼還用股份去貸款?”我驚訝得聲音都有點變形。如果他早就知道,不用手裡的股份作保證去借款,或者不要把全副身家都投進去,哪怕留點底子留條後路,那就算駱維想做點什麼,也沒辦法下手……哦,不,他要是因為知道就不去做,他就不是周慕辰了。

果然,他說:“那又怎麼樣呢?那個遊戲是我那麼多年的心血,我建立靈星,九成的本意就是為了做出這麼一款讓所有的人玩得越久越覺得探索無限的遊戲,只要能有機會實現這個夢想,我根本不會去管它的入口是個圈套還是個陷阱。更何況,我也要賭一把,”周慕辰頓了頓,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用我跟駱維這情分,去賭他想要從我這裡拿到的東西。我甚至暗示過他,盈利分紅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如果《二十四時空》成功上市,我在靈星就再也沒什麼可牽掛的東西,總有人比我更適合擁有它。我總盼著駱維最後能想通,不要把我也把他自己逼到那個無法挽回的境地。不過這把賭,我真是輸的挺慘。”

我想起在以前的靈感星空工作室第一個對我微笑的駱維,心裡已經完全不知道應該去怎麼想這個人。我一直以為那些時光裡的那些人,一直沒有改變的就是駱維,但誰知道,他只是變得讓我無法想象他改變的程度了。

“你,你別難過,或許駱維只是一時沒有想明白。”我想安慰周慕辰,卻被他握住了手打斷。

“傻丫頭,最難過的時候,早就已經過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麼?”他握著我的掌心溫暖而有力,“現在這樣或許更好。我也許輸的挺慘,但駱維和夏永盛也不一定贏得漂亮。”

“什麼意思?”我茫然的問。

“因為他們忘了,在靈星,最值錢的並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那些股票,而且給了靈星生命和靈魂的那些人。”他指了指裡屋的方向,“現在靈星的靈魂就在那間屋子裡。”

我恍然大悟:“哦,你挖自己的牆角!”

周慕辰笑了兩聲,猛的彈了我的腦門一下,“央曉你一學文學的,就不能用點好聽的詞兒麼?”

我揉著腦袋齜牙咧嘴的看著他,這人,還真忍心下狠手,腦殼脆一點的這一下非得彈裂條縫不可。“行,行,你周公吐哺,天下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