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灘血跡。

那血跡成紫黑色,不是正常的鮮紅。

姜黎對著那帕子出神片刻,隨後捏緊那帕子。

他想了想,最後把那帕子扔進了碳爐。

通紅的火炭接觸到絲帕,頃刻間竄起火焰,火舌瞬間將那帕子吞噬。

姜黎等了一會兒,等那帕子燃盡,又用鐵鏟撥了撥火炭,蓋住那團灰燼。

他這才坐回榻邊,緩了一會兒,然後才將姜冕身上的銀針逐一取下來。

姜黎取針的手有點抖,他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姜冕身上的銀針盡數取下來。

做完這一切,姜黎安靜地坐在榻邊,看著昏睡的姜冕。

及至天明時分,姜黎才開啟房門。

眾人在外面守了一夜,聽見開門聲,紛紛抬頭看來。

鄭琰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在門口站了一晚上,看見姜黎出來,忙道:“姜公子,殿下怎麼樣了?”

“他沒事,只是睡著了。”姜黎說:“只是寂滅散很不好解,我一會兒配副藥,你記得,每日要定時盯著他喝。”

鄭琰聽見他這麼說,總算放下心來。

眾人聽姜黎這麼說,也放下心來。

蘇儀發現姜黎面色不好看,關心道:“冀明,你怎麼樣?”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姜黎說:“鄭琰,你先抱子敬回去。”

“好。”鄭琰進屋,抱著姜冕回去了。

姜黎配好藥交給鄭琰,然後又給徐鳳鳴把了一次脈,替徐鳳鳴重新配了副藥,自己這才騰下來點時間休息。

姜冕醒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了,鄭琰守在他身邊,見他醒了,先探了探他的額頭,隨後關切地問道:“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我沒事。”姜冕搖搖頭,他的臉色還是很白,身上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了,就是心口隱隱地有點疼,想來是昨天晚上吐血的緣故。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鄭琰無比慶幸道:“沒事就好……”

姜冕瞧他那神神叨叨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鄭琰俯身,在姜冕唇上吻了一下,起身說:“殿下,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熬藥,再給你準備點吃食。”

姜冕點頭,鄭琰走了。

鄭琰走後,姜冕躺在榻上,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姜黎在替他逼毒的時候,好像很痛苦……

姜冕皺著眉,始終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姜黎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痛苦?

難道姜黎是在把他身上的毒轉移到他自己身上去嗎?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厲害的功法?

不可能吧?

姜冕胡思亂想地想著,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姜冕抬頭去看,發現是姜黎來了:“哥。”

鄭琰去熬藥的路上轉去了北院,告訴姜黎姜冕醒了,請他再來看看姜冕的情況。

姜黎點頭過來坐在榻邊,伸手替姜冕把脈:“還疼嗎?”

姜冕搖頭。

姜黎沉默,他什麼都沒說,把了脈說了些讓姜冕好好休息之類的話就走了。

姜冕開始了漫長的喝藥的日子,他跟徐鳳鳴像一對難兄難弟,兩人各自每天三碗藥,定時定點地喝,喝得姜冕和徐鳳鳴生無可戀。

好在姜冕身上的毒再也沒發過,只是有時候會有一點疼,不過那點疼痛跟他第一天晚上毒發的時候比起來就差遠了。

然而姜冕的身子卻久不見好,以前他手腳冰涼,但是鄭琰給他一捂就熱了,現在鄭琰發現姜冕那身子好像怎麼也捂不熱。

只有兩人親熱時,鄭琰才能把他揉熱似的。

可每次一停下來,哪怕是天生火氣重的鄭琰抱著他睡,他也能感覺到姜冕的身體漸漸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