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煉年紀大了,這一次又硬是陪著趙寧跑七天七夜,已經到時候了。

趙寧伸手摸了摸赤煉的頭,說:“謝謝你。”

赤煉打了個響鼻,似乎在回應趙寧的話。

它似乎明白自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再也沒有牽掛了,於是閉上了眼。

趙寧看了赤煉一會兒,側頭對身邊的侍人說:“麻煩你,替我好好安葬它。”

“趙公子放心。”侍人說:“我們一定會讓它入土為安的。”

“多謝。”趙寧道了聲謝,起身進了山莊。

他長時間沒睡,剛才又蹲了這麼久,起身時身形踉蹌,險些一頭栽在地上。

“趙公子……”

侍人見狀不放心,上前來攙扶。

“不用,我自己走。”趙寧搖了搖頭,抬腿往山莊裡走。

他步履蹣跚,在一群侍人膽戰心驚下,踉踉蹌蹌跑向徐鳳鳴的聽竹苑。

他跑進徐鳳鳴的臥房,首先看見的是坐在榻邊掩面哭泣的徐母,和站在一旁面沉似水,一言不發的徐執。

最後看見的,是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徐鳳鳴。

徐鳳鳴的情況比姜冕好不到哪裡去,他已經陷入了昏迷。

趙寧愣了一會兒,才愣愣地走向徐鳳鳴。

哭泣的徐母和沉默的徐執見他來了,悄無聲息起身走到一邊。

趙寧走到徐鳳鳴榻邊,坐在榻上,他一言不發地盯著面色灰白的徐鳳鳴。

徐母還在哭,徐執說:“走吧,給他們留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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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母看了一眼榻上的徐鳳鳴,在徐執的攙扶下走了。

她身子一直不大好,是當年生徐鳳鳴時留下的病根。

情況比徐鳳鳴好不到哪裡去,現在的她跟徐鳳鳴唯一的區別是一個站著,一個躺著。

趙寧一直坐在徐鳳鳴旁邊,過了許久,他才起身,用帕子浸了水,小心翼翼地替徐鳳鳴擦拭額頭上的細汗。

徐鳳鳴出了一身的汗,眉頭皺得死緊,小聲呢喃著,似乎是在痛苦呻吟。

趙寧替徐鳳鳴擦了汗,隨後跪坐在榻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徐鳳鳴。

他簡直不敢相信,明明回來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剛回來不久,就變成這樣了?

徐鳳鳴小聲呢喃了一句。

趙寧驀地一怔,徐鳳鳴又小聲呢喃一聲,趙寧俯身趴在徐鳳鳴唇邊。

徐鳳鳴又一次呢喃,這一次他聽懂了,他喊的是“趙寧。”

“鳳鳴……”趙寧語氣難以抑制地發著抖:“我回來了。”

“趙寧……”徐鳳鳴還在喊。

“我在,”趙寧一閉眼,眼淚瞬間溢位眼眶,滴在徐鳳鳴臉上:“鳳鳴,我回來了……”

“趙寧……”徐鳳鳴囈語著。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趙寧跪坐在榻邊,雙手捧著徐鳳鳴冰涼的手,額頭抵在徐鳳鳴的手心:“鳳鳴啊……

我們不是說好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嗎,你怎麼能食言?”

昏迷的徐鳳鳴似乎是聽見了趙寧的話,他的手指輕微動了動。

“鳳鳴?!”

趙寧察覺到徐鳳鳴的變化,當即抬眸注視著徐鳳鳴的臉:“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我是趙寧啊!我回來了!

鳳鳴!你若是能聽見我說話,就再動一動手指好嗎?!”

徐鳳鳴又沒反應了。

趙寧不死心似的,一直看著徐鳳鳴的臉,奢望能看到他的變化。

可徐鳳鳴只是剛才動了一下手指便再也沒有變化了。

趙寧不死心,就這麼注視著徐鳳鳴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