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蘇軾心直口快,與人常常直抒胸臆,常常被別有用心的小人抓住把柄而被誣陷。但趙庾也是一位沒有城府、心胸曠達之人,所以做事勤勉、一心為公的趙庾自然就成了蘇軾長久的的朋友。

九月十五,蘇軾在《蘭亭》摹本之後,勘誤了一些舛誤及錯別字,又發表了一些對《蘭亭》的看法,這是弟弟蘇轍得自河朔(古時候泛指黃河以北的地區)一帶的摹本。

蘇軾認為:《蘭亭》的真跡中,“之”字有很多,但形態與筆法各有不同,這與當今的研究觀點如出一轍。另外,蘇軾還認為《蘭亭》意境方面的亮點乃是曠達自然,而後來的摹本都難以企及,別說後來的偽作與仿品了。可見,書畫的作偽在蘇軾以前就已是“古已有之”的成例了。

此時,勝相院的惟簡前來,求蘇軾給他主持的寺院寫一篇記文。

惟簡俗姓蘇,眉山人,按族譜還是蘇軾的同族遠房後人。

所以,據蘇軾後來的文中所言:惟簡是一位精明敏銳、勝過常人的僧人,當惟簡用佛門長老慣用的話術——比如常常把話題說的空虛玄遠、雲裡霧裡以防敗露,而一旦敗露他們就會把話題引入更為撲朔迷離之中——糊弄別人時,蘇軾就會用事先設好的局堵住佛門長老的退路,然後再連連詰問他們,使之面紅耳赤。

這種惡作劇式的“戲僧”伎倆,當然也是僅僅發生在過往較多較為親厚的僧人之間,其本身也許並無什麼惡意。對於後來所傳聞的蘇軾將某高僧遊說到還俗的境地,與此也是異曲同工,本身可謂也是一種笑談的成份了。

十月二十七,父親蘇老泉的靈柩終於入土為安了。

宋時眉州彭山縣安鎮的可龍里,位於今四川省眉山市東坡區土地鄉公益村西。可龍里的蟇頤山,別名蘇墳山,向東二十餘里有處老翁泉。蘇老泉就被安葬於這裡,並與妻程氏夫人合葬,旁邊還有蘇軾原配夫人王弗的墓地。

彭山縣因彭祖山而得名,古稱武陽,南接眉山縣(現四川省眉山市東坡區)。“老翁泉”或“老人泉”就是蘇洵的墓塋地,東坡晚年為紀念先人甚至自號“老泉山人”。

因此到清末民初,章太炎在增修《三字經》時,就把其中的“蘇老泉,二十七”改為“蘇明允,二十七”,似乎已成定論。如明萬曆間學者張燧所編《千百年眼》一書,贊同郎瑛的觀點,斷定“老泉”是蘇軾的別號。不管“老泉”是父子倆誰的名號,我們已經知道,蘇軾的老家的確有著老翁泉這處景觀的。

葬完父親,蘇軾的族人們又在墓地的周圍手植一大片青松翠柏,稱之為營塋。正是這次的手植松柏之舉,使得幾百年後的蘇洵墓被後人順利找到。

據傳,自宋以降,經南宋、元、明四百餘年的變遷,蘇洵墓地的碑誌腐蝕剝落,失去了考查的依據。明成化年間,州守許仁曾奉命尋找蘇洵墓,先在蟆頤山前後找,未找到。後據記載及蘇軾詩:“老翁山下玉淵回,手植青松三萬栽。”(《送賈訥倅眉》),於是,人們終於在可龍里柳溪山中順利地找到了老翁井,從而找到了蘇洵墓,認明瞭蘇墳山的方位。

冬月初四,皇上下詔求直言,四川閬中人鮮于侁(音身)時任蔡河撥發(掌撥發漕船的職官),應皇上的詔令,上書陳言十六件事。

這個鮮于侁,文筆極佳,就連神宗也非常喜歡他的文章。鮮于侁與蘇家也是頗有淵源,蘇軾二伯父蘇渙在閬州任職時,就與鮮于侁相交甚厚,後來還給蘇軾傳閱過鮮于侁的文章。

在去父母墓地的半道上,有一座院落叫“大池院”。臘月初七,上墳歸來的蘇軾在偷閒到大池院裡小憩時,還給此院題寫了廊柱。

回到家後,蘇軾還不忘給同年進士曾鞏去信,專門舉薦了姓黎和姓安的兩位同鄉讀書人。

熙寧元年(1068)春,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