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冬臘月,離任鳳翔(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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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刺義勇軍,每三戶人家中選擇其中一戶人家必須出一人丁,刺以為義勇軍,以至於地方上憂愁怨恨的老百姓哭訴聲震動朝野。
次日,正是冬至。
蘇軾借先王在冬至與夏至這兩天關閉關卡,禁止商旅之人通行,君主不問政事的先例,上奏英宗皇帝要重視國家的休養生息之理,萬萬不要再去勞煩百姓。
這時候,蘇軾的老鄉,曾舉薦過二伯父的孫拚去世。
孫拚,字夢得,初名貫,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人。舉進士。歷任開封府推官、尚書吏部郎中、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
關於此人,蘇軾曾講過流傳於家鄉的他的故事:
據說,孫拚曾與一個學子同赴科舉考試,路過華陰時下雪,路遇一老婦兩鬢如雪不知從何而來,坐在雪地裡竟無絲毫畏寒之色。那個學子習以為常,沒有理會,而孫拚卻將隨身所帶的數百錢送她。走了一段路後,學子後悔沒施捨老婦,轉回時老婦已不見。
這一年,孫拚以第三名高中,而那一位學子卻至老死也未考中。
仲冬時節,鳳翔任上已滿三年的蘇軾,將要罷任還朝聽封。
這時,太守陳公弼邀請蘇軾到凌虛臺上相聚飲酒。回想起與陳太守在一起共事的日子,蘇軾才認識到老陳實乃“平生不假人以色,自王公貴人,皆嚴憚之。見義勇發,不計禍福,必極其志而後已”,此時此刻,兩人正在凌虛臺上,“不如此臺上,舉酒邀青山。青山雖雲遠,似亦識公顏。”(《凌虛臺》),前嫌盡釋。
不僅如此,在這裡,蘇軾還結識了後來成為摯友的陳太守的四兒子陳慥。
對於前段時間的羌人來犯之事,蘇軾心中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雖然王素的到來使得三輔復安,但蘇軾還是希望朝廷能對西夏發動進攻,用武力教訓一下來犯之敵,以達到長治久安的效果。
所以,在此時給弟弟的詩中說到,“千金買戰馬,百寶妝刀環。何時逐汝去,與虜試周旋”(《和子由苦寒見寄》)。
“吾従天下士,莫如與子歡。羨子久不出,讀書蝨生氈。”(同上)蘇軾與弟弟的兄弟情貫穿著二人的一生,後面還會經常論及。此時的二人,一個在陝西,一個在京師,分別已有三載。蘇軾覺得,兄弟情是無人能夠取代的。
周至縣的南界是芒竹,因芒水之曲多竹林,鳳翔府東南二百三十里,就是司竹監的所在。
“司竹監”就是當時掌管植養園竹的機構,凡是宮中百官所需竹器的竹子,均是司竹監命工人擇其材幹以供之。適逢司竹監官司年例燒葦,燒葦也是為了給明年的新葦萌發提供草木灰的養分。
蘇軾正好碰上官家燒葦時在葦園裡會獵,於是就在此觀獵。“主人置酒聚狂客,紛紛醉語晚更譁。燎毛燔肉不暇割,飲啖直欲追羲媧。”觀獵後還分食了烤熟的野味,豪飲一番而歸,“酒酣上馬去不告,獵獵霜風吹帽斜”(《司竹監燒葦園,因召都巡檢柴貽最左藏,以其徒會獵園下》),歸家後還作了這樣的詩句。
自從當年在京師東門的一別,如今二伯已仙逝兩年多了,在蘇軾眼裡,這一切如同夢寐。適大堂哥蘇不欺遷葬父親至眉山永壽鄉高遷裡墓地之時,行將離任的蘇軾,在官舍裡為亡伯蘇渙寫下了兩首輓詩,“至今如夢寐,未信有存亡”(《亡伯提刑郎中輓詩二首,甲辰十二月八日鳳翔官舍書》)。
宋英宗治平元年(1064)臘月十七,二十九歲的蘇軾在籤書鳳翔府節度判官廳公事任上任滿,離任返京候選,終於離開了歧下這片呆了三年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