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道一直是中國民族的傳統道德品質,也是中國文化界和存在文化中最明顯的差異之一。

自古以來,官方一致認為“孝”是國人思想文化不可或缺的內容,並不斷賦予孝文化新的內涵。縱觀古今,名留青史的哪一個愛國官員不是孝子呢?甚至在很多朝代都採用“舉孝廉”作為選官的標準。到了宋代,儒學集大成者,理學家朱熹也提出“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一準則。

古語有云:“德政千秋,孝心天下”。一個忠於父母,用感恩的心愛父母的人,往往是忠於國家的。

於是,中國二十四孝的故事流傳了下來。

《二十四孝》本是由元代郭守正整合而成,透過王克孝繪製成為了《二十四孝圖》流傳於民間。其中集中了從虞舜時期到唐宋時期關於孝道的事例,然而為了突出“孝道”,這些例子中難免有些誇大的成分,比如《賣身葬父》的事例,早已是超越了道德底線的行為,當然已不再適合如今的時代認知。

百善孝為先。

在傳統道德觀念之中,“孝道”一直是人們所尊崇與敬仰的美德,因此無論是在文學著作,還是在書寫繪畫之中,關於“孝”的題材一直絡繹不絕,元代的《二十四孝》便是典型的例子。它傳唱至今早已有著幾百年的歷史,無數畫家以此為藍本進行著創作,然而時至今日,卻也有人提出來反對的聲音,其中就包括魯迅先生。

作為一名以犀利風格而蜚聲世界文壇的文學家、思想家,在其散文集《朝花夕拾》中,便有著一篇名為《二十四孝圖》的文章,其中直言“《二十四孝圖》以不情為倫紀,誣衊了古人,教壞了後人”。

雖然我們現在的眼光來看“郭巨埋兒”難免讓人覺得有違人倫,而“臥冰躍鯉”也難免讓人覺得違背科學常識。

但“孝道”作為中華民族幾千年以來的美德,也一定是建立在道德之中,而非凌駕於道德之上的。是糟粕就要丟棄,是精華就要繼承,對於元代的《二十四孝》來說,流傳至今也逐漸演變成為了一種文化象徵,其中的極端事例是精華還是糟粕相信大眾心中也能夠自行判斷,或許魯迅評價的“教壞了後人”過於犀利,但也絕非是空穴來風,畢竟如果我們為了孝道,不顧道德和倫理的底線,那麼這種孝自然就是“愚孝”,就是盲目的孝了!

朱壽昌的父親朱巽是宋真宗年間的工部侍郎 ,壽昌為庶出,其母劉氏是朱巽之妾。

朱壽昌七歲時,生母劉氏被嫡母(父親的正妻)嫉妒,不得不改嫁他人,從此母子分離。朱壽昌長大成人之後,廕襲父親的功名,出而為官,幾十年的仕途頗為順利,先後做過陝州荊、南通荊,嶽州知州,閬州知州等。然而他一直未得與生母團聚,思念之心縈縈於懷,以至於“飲食罕御酒肉,言輒流涕”。

母子分離後的五十年間,他四方打聽生母下落,均杳無音訊,為此他燒香拜佛,並依照佛法,灼背燒頂,以示虔誠。熙寧初年,聽說他母親流落於陝西一帶,已嫁為民妻,他又刺血書寫《金剛經》,並辭去官職,與家人遠別,千里迢迢,往陝西一帶尋母,並與家人道“不見母,吾不返矣”。

可能是精誠所至,朱壽昌終於在同州(今渭南市大荔縣)找到了自己的生身母親。

當年母子分離時,壽昌尚年幼,五十年後重逢,老母已七十有餘,壽昌也年過半百了。原來,壽昌母劉氏離開朱家以後,改嫁黨氏,又有子女數人,壽昌視之如親弟妹,全部接回家中供養,有人將朱壽昌棄官尋母之事上奏神宗。

熙寧三年(1070)的六月初四,宋神宗得知朱壽昌的事蹟後,責令其官復原職。當時,朝中的名公巨卿如蘇軾、王安石等還都爭相述文作詩讚美其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