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子腳下的京官難做(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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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中羞澀。
在給老鄉楊濟甫的回信中,蘇軾對老楊吐槽說,我在京師如今極其無聊,能收到你的來信非常高興。只是你收到我的這封回信,可能要到兩個月以後了,因為目前郵寄到鄉間的書信,一般都得在路上走五六十天之久。
所以,你收到信時不要怪罪我,不是我有所怠慢。我目前生活困頓、精神疲憊,惟有天天盼著朝廷開恩,將我從京城外放到地方上去出任個一官半職。(歷史總是很相似,這也類似於今天的管理人員從集團公司到下屬企業任實職。)
困頓無聊的日子裡,蘇軾又結交了幾位新朋友 ,有後來曾提點梓州路刑獄和出任過越州知州的穆珣(字東美)。
梓州路,治所在今四川省三臺縣,也就是說此人後來在蘇軾的家鄉蜀地做過官。所以,蘇軾在日後的一首詩中誇讚他是“舊政猶傳蜀父老,先聲已振越溪山”(《送穆越州》),還誇他是“四朝耆舊”。
除了老穆,蘇軾還與大堂兄蘇不欺的小舅子蒲宗孟成了同事。
閬州新井(今四川省南部縣大橋鎮新井村)人小蒲,如今任館閣校勘、檢正中書戶房兼修條例。這一官職名字夠長、夠唬人的,但其實和蘇軾一樣,都是幹一些與文字打交道的枯燥工作。
同樣是在宮廷任集賢校理、編修觀文殿御覽、同知禮院的河北大名人李清臣(字邦直),也與蘇軾時常交往。
有一天,這位小李就像現在的失意之人一樣,竟對蘇軾自嘲到:
三國時的周公瑾二十四歲就已是經略中原了,而老夫我今年已經都四十了,還只知道吃好喝好睡好,無所事事飽食終日。我就納了悶了,人與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呀?(有點搞笑小品演員範偉的口氣)。
閒暇時,蘇軾還常與另一位同事——河北趙縣人宋敏求(字次道)在一起論詩。
宋敏求(時為館閣校勘官,加集賢校理,任編修官,後來成為了文學家、史地學家、藏書家,在學問上也是一位“有兩把刷子”的人。
只是在蘇軾的學問面前,這位敏求老哥(大蘇軾十八歲)也只能是相形見絀。
比如,蘇軾就能感知出陶淵明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詩句中,是陶淵明在採菊之時,抬頭間偶然看見了南山,這種不經意間的舉動,達到了境界與情意交融的效果,所以就很奇妙。一旦像有些書中私自改為“望南山”了,就失去了這麼好的意境。
有一次,當蘇軾又在誇讚杜甫“白鷗沒浩蕩,萬里誰能訓”的詩句之美時,敏求老哥接茬道,白鷗不會潛水,怎麼能夠出沒於浩蕩的煙波之間,所以說杜甫當初的詩句應為“白鷗波浩蕩”(老宋所謂意思是,白鷗只能是浮在水面上隨波盪漾)!
蘇軾笑道,——我的哥呀!若是這樣一改,整篇詩的神氣就蕩然無存了。(具體的意境,今天的小帥與小美們可親自到海邊去看一下白鷗的身影再作評論。)
在京師上班的枯燥的日子裡,所幸有著這樣的一幫文友和同事們的陪伴,偶爾還能談詩論畫,聊以打發一下枯燥無聊的時光。
這幾天,表哥文與可想讓蘇軾給自己的居室“墨君堂”作一篇記文,蘇軾對於這位大表哥常常是稱頌不已,說他的為人“端靜而文,明哲而忠”,最主要的是與可老兄獨獨對竹情有獨鍾,把竹稱為“竹君”。
蘇軾雖然是應人之請,在下班後(也許是在上班時間段)鄭重其事地鋪紙研墨,給表哥的居室寫就了一篇《墨君堂記》。
當然,蘇軾的生活中也有一些諍友:
比如,蘇軾在工作中經常會存在的一些問題,宰相畢士安的曾孫、時任任集賢校理的鄭州管城人畢仲遊(字公叔)就對其提出了不少中肯的建議,還曾給蘇軾寫下了許多規勸的諍言。
小畢(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