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

當時在場的曾公亮插話道,我覺得蘇軾只是持有不同的言論,並沒有可以加罪的地方。

過了一段時間,王安石又慫恿神宗道:陛下何不將蘇軾罷黜出朝廷,難道是因為憐惜他的才學嗎?譬如我們要調教一匹惡馬,首先須減少它的草料,再多加鞭笞(減芻秣,加捶撲),使其服服帖帖後才能為我所用。就像蘇軾這廝,不加以磨練其心性,壓滅他的浮躁之心,怎能為陛下所用。這種人,其才學能為世所用者甚少,而為害世道者甚大,陛下不可不察啊!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軾在朝廷中的影響還真就變得越來越微妙了。

邵武(今福建南平市屬縣級市)人葉祖洽(字敦禮),在殿試後神宗令當時的變法二號人物、宰相陳昇之把的關,被賜予進士及第第一,當時任編排官的蘇軾與蘇轍、劉攽等人上書反對,認為葉祖洽不僅學識粗淺,議論不當,而且策論的卷子中還有“祖宗以來至於今,紀綱法度因循苟簡而不舉者,誠為不少”等語,實有輕率和對祖宗不尊之舉。蘇軾的意思是將葉祖洽罷黜,如若不然,像這種靠著詆譭祖宗以獻媚時君的小人,一旦擢為進士及第第一,何以正風化。

遺憾的是,這次神宗對於蘇軾的上奏並不認可。

相反,對於此次科場的進士胡璞(字器之),此人博學工詩,曾經在路過採石渡時題詩憑弔了詩仙李太白。

採石渡,也即採石磯,又名牛渚磯,是中國長江中游南岸的一個港口,位於今安徽省馬鞍山市的長江南岸。採石磯為長江沿岸三磯之一(另兩磯分別為燕子磯和城陵磯),歷來為江南名勝,古往今來,吸引著許多文人名士,像白居易、王安石、蘇軾、陸游、文天祥、陳運和等都曾來此題詩詠唱。特別是唐代大詩人李白在這裡飲酒賦詩,相傳最後因酒醉赴水中捉月而淹死,更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胡璞的題詩為一七絕:

抗議金蠻反見仇,

一杯蟬退此江頭。

當時醉弄波間月,

今作寒江萬里流。

蘇軾初見此詩,驚為唐人所作,玩味不已。從蘇軾對待葉祖洽與胡璞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蘇軾的喜好與文人心底特有的那種純真。

可以說,在蘇軾的心底,他對李太白的詩才是極度仰慕的。儘管此時的蘇軾還不知道,在他逝去之後,自己也儼然成了與李太白比肩式的人物了。

李白和蘇軾都是我國曆史上文學巨匠,他們的詩詞作品一直被後人傳頌至今,但這兩個人在個性上有很大的不同:

李白是一個自信豪放、熱情奔放之人,他的詩歌中充滿了無限的想象和萬丈豪情。他用想象和筆墨創造了許多難以想象的場面和絢麗的畫面,他在詩中自稱“太白”,自認為是自己就是盛唐的驕傲和光輝,這種自信不僅體現在他的言行中,也反映在他的詩詞作品中。他追求自由與夢想,不會拘泥於一些庸俗的道德規範和傳統觀念,這使得他的人生充滿了激情與色彩。

相比之下,蘇軾則更為內斂、沉穩、深刻。他的詩歌中體現出了一種深沉的思考和對現實的思辨。他面對現實世界的問題時,不會輕易地放棄,而是透過思考和實踐來解決問題。他的詩詞作品中,常常有對時代和社會的思考與反思。

在宋神宗看來,李白確實是一個天賦異稟的才子,但他經世致用的學問卻遠不如蘇軾了。他始終認為李白雖有蘇軾之才,卻無蘇軾之學。

其實,宋神宗評價得很準,李白和蘇軾之間最大的區別在於:李白的詩是詩人之詩,而蘇軾的詩則是學人之詩、學者之詩。

我們說蘇軾乃“千古第一文人”,是因為在中國曆代文人中,沒有哪個人的文化造詣與文化成就能夠超越他——他不僅在詩歌、散文、詞賦、書法、繪畫等藝術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