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到達潤州時,身邊就只剩下孫洙了,孫洙此次回朝是要出任起居注知制誥。州守王居卿於平山堂設宴,接待了蘇軾這位自己的同僚。

王居卿,字壽朋,登州蓬萊(今屬山東)人。歷知齊州,提舉夔路、京東刑獄,鹽鐵判官等。熙寧變法之後,曾擔任天章閣侍制,市易司都提舉,為新黨要人,在領導市易司改革市易法方面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也以治河聞名。

王居卿本是進士出身,在作詩上自然也不在話下,落座後不久,在酒精的刺激下,眾人都熱鬧起來,於是名言警句迭出。

只聽王居卿對蘇軾說道,林和靖《山園小梅》詩中的“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句,是否可以用來吟詠杏花與桃李之花?

已有幾分醉意的蘇軾接茬道,可以是可以,這種高潔之喻,就怕杏花與桃李之花不敢承當。

於是,滿座大笑。

蘇軾在潤州寫給李公擇的信中,蘇軾透露了自己有幸得到李子儀這個人,實在是上天眷顧。

李之儀,字端叔,自號姑溪居士、姑溪老農,滄州無棣(慶雲縣)人,北宋中後期“蘇門”文人集團的重要成員,官至原州(今屬甘肅)通判。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這首《卜運算元·我住長江頭》就出自他的筆下。

蘇軾對李之儀的一生影響極為深刻,他的詩詞文章寫得好,在一定程度上是受蘇軾的薰陶、指點,同時他的仕途多舛,也與蘇軾有很大關係。

蘇軾比李之儀年長九歲,但李之儀視蘇軾如兄若師。

熙寧四年(1071),蘇軾因與王安石意見相左,受到排擠,出職杭州、密州、徐州,再貶黃州,顛沛流離十餘年。

對蘇軾流放外地,李之儀甚為不平,他積極聯絡一些舊日好友和官宦在朝中活動,以圖蘇軾早返京師。他把自己的思念與想法寫進一札札的信函裡,遠投黃州。

蘇軾接閱後,心情十分激動,旋即會復《答李端叔書》,直抒胸臆地表達了自己已厭倦了官場遊戲,淡泊了利祿聲名,真心想享受與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樂趣。

到了高郵,聞知自己的同年進士邵迎已經故去一年多了,好在他的靈堂還在,蘇軾就到他的靈前去祭奠。

當看到邵家那破敗的帷幕和陶製的油燈上,到處佈滿灰塵,一片蕭索的景象時,蘇軾不由地為他嘆息與流淚。

那是熙寧五年(1072)臘月間,蘇軾第一次抵達湖州。

在湖州知州孫莘老的座上,蘇軾又見到了他的同年高郵人邵迎(字茂誠)。

邵迎特意取出自己的詩集呈給蘇軾,裡面有幾百首詩,蘇軾看了之後,將近有一個月都不肯釋手,因為裡面的文思平和清純而且妙麗,有著晉唐時期的風格。

邵迎本人又十分好學,記憶力超群,謙恭簡樸且辦事幹練,遺憾的是身體格外地瘦削,說話尤顯中氣不足,蘇軾很擔心他的身體會在處理繁雜的政務時吃不消。

事後證實,蘇軾的擔心不無道理,邵迎還真的就於次年病故了。

但在當時,邵迎在知州大人的席上取出來他的詩集,是想讓蘇軾給寫一篇序文的。直到兩年後的今天,蘇軾才算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諾,給邵迎的詩集做了序。

在孫覺(字莘老)的高郵老家,這次,蘇軾專門登門拜訪了這位在官場上剛正不阿的老朋友。在孫莘老的座上,蘇軾讀到了高郵本地人秦觀(字少遊)的詩文,不禁拍案叫絕。

關於秦觀,這裡面還有一個段子是這樣說的:

蘇軾起初並不認識秦觀,有一次秦觀得知蘇軾要路過維揚(古城揚州的發祥地),就依照蘇軾的口氣與筆跡在一山寺的壁上題了詩,蘇軾到了之後讀了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