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西子湖畔的“雙節”是怎樣度過的(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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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于子駿這個人,蘇軾在鳳翔府任職時就拜訪過他,並對他在利州路漕司任上推行新法過程中既不妨礙百姓,又不損害法令,還不傷害親情“三不害”的做法十分讚賞。
蘇軾拆開信來,見是鮮于子駿寄來的《雜興》詩,於是頓覺一陣暖流,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頓時化作了詩興,遂提筆寫下了一首《古意》答之。
不日,新年的氣氛還未散去,章傳(字傳道)也給蘇軾寄來了詩作。章傳道這人,只知道是個閩人,其餘不詳,不過在後來此人與蘇軾還有著交集,有不少的詩詞唱和。
我們只說這次,章傳道寄來了詩後,蘇軾一看,是一首五言、去聲廿六宥韻、二十二韻的仄韻長詩。
由此來看,此人必定也是有點作詩功底的科班文士,蘇軾想也沒想,就隨手和了一首寄走了。只是不知道其中的“馬融既依梁,班固亦事竇。效顰豈不欲,頑質謝鐫鏤。”(《次韻答章傳道見贈》)句,日後也為他惹下了麻煩!
這是因為,蘇軾原本對《漢書》研讀得極為精熟。前面我們就講過一個段子,蘇軾年少時曾反駁過張方平,說你老人家難道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人把《漢書》讀過三遍的嗎?
所以在這幾句詩裡,蘇軾援引的梁冀、竇憲都是東漢時期的外戚(妹妹是皇后),都是因為時君的昏庸不明而躋身顯位,為人殘暴虛妄、惡貫滿盈,但是馬融、班固這兩位曠世大儒卻都只能屈身事於這兩位賊人。
蘇軾在這裡的意思被認為是,我蘇軾決不會像馬融、班固那樣去卑躬屈膝地依附於當朝的“賊人”,在這裡,明眼人都知道是代指王安石以及手下的鷹犬們!
所以說,禍從口出。
章傳道這個人在歷史上雖不馳名於世,卻引得蘇軾因詩發了幾句不合適的牢騷。
元宵節一到,杭州城到處都成花燈的海洋。
蘇軾饒有興致地到祥符寺九曲路一帶觀了燈,但見整個杭州城“金鼎轉丹光吐夜,寶珠穿蟻鬧連宵。波翻焰裡元相激,魚舞湯中不畏焦。”(《祥符寺九曲觀燈》)
當蘇軾轉到了祥符寺僧人可久的僧房時,他屏去了左右隨從,獨自悄然走了進去。卻發現僧房裡黑燈瞎火的,與外面的燈火璀璨判若兩個世界。
寺僧可久俗姓錢,字逸老,喜作古律詩,是蘇軾的詩友。
雖然這位寺僧就居住於湖山的盛景之所,但為人清約介靜,一般不輕易與人交往。士大夫們前往相晤時,偶爾會有人給他帶一些稻米,但可久也只是象徵性地留下來一點。這些米他用瓶子盛起來放在几案上,也沒有什麼菜蔬,每天就取二三合(北宋的一合大約為一百毫升)食用,其品行為時人所重。
杭城這些僧人平素清心寡慾、超然物外,食物僅可續命,衣物卻是縫縫補補、經常不夠穿。
但是,很少有人見到他們面有憂色的時候。蘇軾的到來,作為地方官能與他們成為詩友,想必這些僧人也是十分樂意與蘇軾這種平易近人的官員交往的。
正月二十一。
元宵節過後的杭城氣溫已經回升,南國的春意已經很濃了。
蘇軾前些時臥病了一場,這時也已經痊癒。這當口,知州陳襄差人來邀請蘇軾這位老搭檔一起出城尋春。
“間逐牙旗千騎遠,暗驚梅萼萬枝新。”(《和蘇子瞻通判在告中聞餘出郊以詩見寄》),兩人一起在春日裡暢遊,並詩詞唱和,絕不願辜負眼前這些明媚的春光。
六日後,按照慣例,蘇軾要在節後到杭州府下轄的富陽、新城等地去巡行。
銅鑑湖畔的雲泉山麓有個山洞,這山洞的名字特別好聽,人稱“風水洞”。先行三天的本州節度推官李佖就在風水洞等候著蘇軾。
“風水洞”距離錢塘縣舊治五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