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元發想讓蘇轍加入到自己青州的幕府,這樣蘇軾兩兄弟就可以離得更近了,蘇軾對於老藤這樣的盛情自然是感激不盡。事後,蘇軾還鄭重地給滕元發寫信詢問這事能否辦到,因為弟弟蘇轍在朝中也沒有什麼人脈,希望滕大人能夠稍加留神,給予辦理。

遺憾的是,這件事到最後不知什麼原因而未能如願。

過了一段時間,滕元發被調離青州,由京東安撫使向經(字審禮)接任,而滕元發則改知齊州,沒多久又出知鄧州。

到密州後的次年三月間,蘇軾給表兄、兒女親家石康伯(字幼安)去了信,言語之間對密州災荒年景、搶劫偷盜以及流殍遍野的現狀深表憂慮。

石康伯這個人,字幼安,眉山人,石揚休(字昌言)之子。他與蘇軾是親家,因為蘇軾的長子蘇邁續娶了石康伯之女,而石康伯之嬸母又是蘇軾的姑母。

石康伯年輕時考進士落榜後,就放棄不再考,他本可以憑藉父輩的恩蔭獲得官位,但他只讀書作詩讓自己高興罷了,也不去做官,不求別人瞭解他。

小石特別愛好書法、名畫、古器及各種奇異的東西,只要看見了,當掉衣服餓著肚子也要謀求到,從不關心還有沒有吃穿用度。

石幼安曾與文與可有交往,二人親如兄弟,所以得到文與可的畫自然就多。而蘇軾也擅長畫些樹木和竹子,就也送給石康伯一些,讓他放在自己的畫苑中。

文與可是蘇軾的從表哥,也是蘇轍的兒女親家。巧的是,石康伯則與蘇軾也是兒女親家,可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之說我們的老祖宗誠不我欺也。

密州,可以說是蘇軾重要的人生驛站。

此時蘇軾已經四十歲了,經歷了眾多的家庭變故,父母、妻子永遠地離開了自己。政治上,由於新舊黨爭的影響,使得蘇軾被迫地離開了朝廷,來到相對閉塞的密州任地方官。

在這裡,他雖然勤政愛民,但由於自然災害加上新法的影響,使得蘇軾在政治上極為消極,把更多的時間用來談佛論道。也就是在這一時期,他寫下了大量的詩詞經典,在文學史上被稱為蘇軾的“密州時期”。

在這段時間,蘇軾與頓起、段繹等人時常詩詞唱和,流連於密州的鐵鉤、盧山與常山等地。

熙寧八年(1075)四月初,飽受創傷的密州百姓,又是一個來月沒有見到一星半點兒的雨水,蘇軾作為一州之父母官,毅然決然地承擔起了為民祈雨的重任。

從鳳翔府再到杭州,祈雨這件官方參與的工作,對於蘇軾來說那就是輕車熟路。先不說祈雨祝文文辭的潤色,就其靈驗程度來說,歷次的祈雨沒有一次不靈驗的。

這次蘇軾選擇的祈雨地點也是頗有講究的,就在密州的常山,這可是自古以來齊人祈雨最為靈驗的所在,由於祈雨常應,因此得名。

也許是蘇軾的誠意感動了上天,就在常山祈雨後的第三天,一場久違的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滋潤了密州龜裂的土地。朋友章傳道望著蘇軾祈來的雨水,還激動地寫了《喜雨》詩呈給蘇軾。

章傳道這人,只知道是個閩人,其餘不詳,不過在後來此人與蘇軾還有著交集。

前一陣子,在登諸城縣東南四十五里的盧山時,章傳道還與蘇軾等人唱和《盧山五詠》,蘇軾在杭州時,就開始了與老章的交往,此人估計也是科班出身,詩寫的也不會賴,要是不入流,蘇軾也不會與之唱和。

祈完雨的蘇軾,面對新法對底層民眾的干擾,常常是夙夜憂嘆,天災已除,但人禍仍在持續上演。

這時候,蘇軾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湖州人劉述(字孝叔)。如今這位因與王安石不和而被貶外任的官員,已由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知州轉而賦閒提舉崇禧觀,成了一位啥也不管的甩手掌櫃。